枫乐听着枫雅的话,掐着她的手微松,不过很快她又死死掐紧,哑声笑出声:
“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她眼神露出一抹凶狠,手缓缓收紧,语调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忧郁:“我不会再对你心软了,这是你欠他们的,给你苟活数千年,算是对你仁义至尽。”
“今日,我必须要给我亡去的枫国子一个交代,同时,我也要为枫国清理你这个叛徒。”
“枫雅姐姐,陪我一起下地狱和他们道歉吧,偷来的这数千年,乐儿也有罪……”
她本来就该随着枫国一起葬身在数千年前,现如今,她还能好好活着,都是因为眼前之人强行收集自己魂魄,让叱落给自己续命罢了。
枫乐说完,怨恨的眸子里水光闪动,连带着掐着枫雅的那只手也渐渐暴起青色血管。
枫雅只感觉脖颈处越来越用力的手,她认命的闭上眼睛,声音因为被掐着,只能艰难出声:“乐乐,这一切是我一人做的,事不关你。我可以死,但是……你要好好活着,算我求你最后一次……”
枫雅闭着眼睛,她没有看到枫乐听到她的话后,那张带着怨恨的娃娃脸上飞快闪过一抹痛色。
她自幼和枫雅一起长大,她们曾经胜似亲人,明明当初那么美好,为何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当初枫国被灭的那夜,他父皇疯癫般的跑到自己面前告诉自己枫雅是叛徒时,她那时是不相信枫雅会这么做的。
她明明可以在亡国的那一日自刎在皇宫,可她相信枫雅,所以一直苦苦支撑着,想要见枫雅,想要枫雅亲口告诉自己不是真的。
直到她被卖怡红院,受尽折磨,听那些昔日高官大臣高声说枫雅的重重事迹和所作所为,她终究还是慢慢信了……
往日一直苦苦支撑自己的信念,顷刻崩塌,枫乐再也坚持不住等枫雅回来然后质问她,她终究还是在某一夜大雪纷飞的日子含恨而终。
“哎~你是真的就这么让枫乐掐死?”
眼看枫雅脖颈血迹渗出,马上就要被枫乐掐断脖颈,阎笙实在看不下去的上前阻止。
她闪身到枫乐背后,快速在枫乐背上点了几下。
只见原本还死死掐着枫雅的枫乐随着阎笙的动作,身体直接僵住,霎时动弹不得。
枫乐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后,神情微变,声音哑着恨恨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阎笙摇头叹气的扶起地上的枫雅,对于这两人的爱恨纠葛实在不想管。
阎笙:“枫乐小公主,你只管放宽心,我不会对你不利,现在只是封了你几个穴道,让你冷静一下。”
枫乐的目光落在狼狈站起身的枫雅身上,她扫向枫雅白皙脖颈处的血渍还有她手上的那条熟悉的红绳,神情莫名恍惚了一下。
那条红绳,是自己幼时和皇子比赛夺得的奖品,听闻那是个可以生出灵识的东西,同时也是个吉祥物。
当年年幼的她担心枫雅在外执行任务受伤,特地把那条红绳亲手系在枫雅的手腕上保佑她平安,如今清醒的自己在看到旧物,枫乐只感觉情绪极度复杂,不知用什么情绪去面对它。
“咳咳,乐乐……”
枫雅捂唇咳嗽几声,脸色有些发白的看着脸色难看的枫乐,她低眸敛下眼底的不舍,亲自动手把前日向枫乐要回来的红绳解了下来。
她踉跄的走至枫乐面前,卑微的半跪着,缓慢把红绳给枫乐系上。
枫乐低首看着手腕上刺眼的红线,手缓缓握紧:“你把这东西系在我手上干什么!”
“乐乐……我会以死谢罪,这条红线已经跟了我许多年,它早已经生出灵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留给你,往后日子,让它陪你解解闷也好……”
枫雅声音沉闷的缓缓说着,她低头一点一点捻着红绳边角,带着几分不舍。
“拿走!难道你还嫌不够恶心我吗?”
枫乐听到枫雅的话,情绪突然变得极为激烈,她眼睛发红的死死瞪着枫雅,眼角的泪欲落不落的浸湿着她的长睫。
“你们两个可真是麻烦。”
阎笙站在一旁,神情无语又有些不耐烦,她上前一把抓住枫雅给枫乐系着红绳的那只手,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符箓。
“你要干什么?”
枫雅见阎笙突然的举动,心中一颤,担心之下急忙拦住阎笙的动作。
阎笙动作利落的拍掉枫雅的手,语气理所当然:
“还能干什么?枫乐小公主一心要你死,你也是一副寻死的样子,我作为外人我都看不下去了。”
“既然这条红绳陪了你这么多年,想来当初那一段过往,它也算是见证者,就以它为引,让枫乐看看当年的真相是何样吧。”
阎笙说完,还不等枫乐和枫雅反应,自己便把符箓贴在红绳上。
只见红绳一阵颤动,突然爆发出一道刺眼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