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段辰逸彻底化为白骨之时,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走了出来。
他只是轻轻瞥了眼那具骷髅骨架,随即摇了摇头:“连一个重伤的自在地境都对付不了,看来完善的还完全不够。”
黑袍人摘下披盖的帽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正是那前武当掌教的关门弟子-王长清。
此刻,王长清已经完全没了之前在十万大山里的仙风道骨,有的只是充满阴邪,如同行尸走肉的尸体。
他缓缓走到冰座前,按下了王座扶手的按钮,只听轰隆隆的声音,整个冰殿一阵摇晃,冰锥摇摇欲坠好似要掉落下来。
一座冰棺于王座前缓缓升起,而里面冰封着一个女子,一个容貌秀丽,浑身充满着出尘气息的绝美女子。
女子肌肤如雪,宛如玉雕般安静祥和地躺在里面,
王长清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悲凉,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冰棺。
身上的岁月洪河,卷走了蹉跎,卷走了年华,剩下的只是一个被仇恨埋葬刻下深深印痕的躯壳。
“素尘……还请再等等我,很快我就会将这个腐朽的王朝,永恒地埋葬在枯骨之地。”王长清喃喃自语。
“世道不公,我便自己来拿!”
他缓缓走至冰殿中央,双手轻轻一挥,地上闪现出诡异的符文,形成了一个古老的法阵,无数符箓从空中飞射而出。
王长清从怀中掏出一颗血色丹药,随即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身体,这力量让王长清双眼瞬间变得狰狞,七窍出血,身上气息节节攀升。
周身无数浓郁血气缠绕,好似要将他吞噬一般,王长清发出一声低吼,双眼布满血丝,双拳紧握,浑身骨骼发出噼啪作响。
然而,他终究是低估了周身那至邪的血气,面对周身鬼哭神嚎,王长清气息逐渐萎靡。
整座冰殿之下是上千具尸体,他们生前遭受着非人的折磨,死后怨念不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王长清,他心中那仇恨的种子,让他触碰了禁忌。
这几十年,他走遍了人世间,将所有至阴至邪秘术收集起来,为的就是突破自身极限。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北离王朝复仇。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日与素尘从地狱之中逃出来后,又再次踏入那令人绝望的死地。
历经苦难,好不容易活下来,以为能重新组建家园的百姓临死前,那绝望挣扎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为什么......我们不是北离的子民吗?为什么我们自己的军队会将炮灰对准我们。”
“娘亲......呜呜呜......我怕!”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百姓们临死前的崩溃以及绝望尽数传到他的脑海里,可回应他们的只有那无情的炮火。
那炮灰毁灭的不止是刚从死亡边缘回来的百姓,还有那对江湖饱含期待,对人间充满希望的道门魁首,武当三百年来,道体双修的绝世天才。
王长清的皮肤开始龟裂,鲜血从中渗出,他的面容变得极为扭曲可怖。
“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错的是高高在上的皇权!”
王长清强撑着痛苦,口中念起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只有武当的道长知道,武当的落寞不是始于魔教东征,而是武当三百年未曾有的,那道体双休的武当魁首,掌教的关门弟子。
随着咒语声,阵法中的血气如漩涡般疯狂涌动,原本肆虐的血气尽数汇入王长清的体内。
更令人难以承受的痛苦降临到王长清身上,他顿感浑身血管破裂,五脏六腑皆如刀绞般让人万念俱灭。
“长清,这是我自幼时就攥写的医书,里面包含了所有我对医道的理解,答应我将它传承下去,不要让我这一脉断绝。”
”长清,我感受不到下半身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三个月太劳累,失去知觉了?“
”长清......你......你怎么哭了?”
“傻瓜你别哭呀......你一哭我就想哭......”
“若可以的话......我真的好想......好想陪你这个傻瓜行走江湖......做一个济世神医......”
“长清......我好困......我想先睡一觉......等我再醒来......你可不许再哭鼻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