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北上取近道就要翻过峮崎山直接到达源邑县北部,旁人可能宁愿绕道,因为爬山耗费的时间或许更多,但对于桑以兮一行的能力来说,此路却是上上之选,速度自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峮崎山草木繁盛,对于桑以兮这个木系异能者来说,那便是如鱼得水,滋养身体的同时也能储存能量。故而她们将马丢下,徒步前行。
峮崎山巍峨险峻,有一主峰,七副峰,绵延十几公里,状似北斗七星,又因着山顶有座七星寺,又名七星山,为济阳、源邑和广义三县的界山,一山连三县。溁水依傍群山,蜿蜒曲折,悠然流淌,真应了那句“山峦叠嶂千峰里,云烟深处水茫茫”。
以他们的脚程,不消一会儿便来到了山脚下,薄雾笼罩着山峰,翠林如海,若隐若现。
除了桑以兮都是摩拳擦掌,“小姐,老规矩吗?”砚初问道。
“嗯。”桑以兮走到一边,拿出六个登山包。
那几个已经开始了,“石头剪刀布!”赢到最后的两位会跟着桑以兮,其他四人一组。
“哈哈哈……我赢了。”这嚎出天际的笑声除了静煞还有谁,同样赢了的墨心快速闪到一边挑背包,只有一个背包里面东西是全乎的,赢的可以先挑。
只那笑的工夫墨心已经将背包抱在怀里了,笑完的静煞这才反应过来,其他人朝她努努嘴,意思是赶紧挑。
她盯着墨心那个包,无比后悔,好不容易赢了一次,还丢掉了首选权。唉!大意了。
背包盲盒拆完后,大家戴上手表,与桑以兮对好时间。
“海拔不超过一千五百米,正午十二点之前到达山顶,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
“时间充裕,这峮崎山虽高但易攀爬,可以多转悠一会儿。”纸羽意有所指地看着阑绝。
阑绝白眼一翻,转身上山。
“哈哈哈,阑绝,多保重!”静煞不忘插上一刀。她没抢到第一,有人比她还悲催,阑绝那包里只有行李袋,今日他是做苦力的那个。
两组从不同方向向山顶行进,峮崎山因着七星寺香火旺盛的原因,山道修建得很好,只是他们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人,若是走了寻常路,也就失了趣味。
进到山中,桑以兮感到四面八方似有温暖的微风轻抚着肌肤,那丝丝缕缕的木灵之气让她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犹如泡在温泉中,灵魂都像是得到洗涤。峮崎山果然是一处风水宝地,桑以兮如是想着,便缓缓开启异能,如此纯透的灵气自然不能浪费,她的能量也是需要不断积累的。
静煞跟个猴子一般,从一个藤蔓荡到另一个藤蔓,时不时摘点野果放进背包里,嘴里还在吼着歌,“我像风一样自由……”
“小姐,她这几年应该是憋狠了。”墨心说着话,手下动作也没停,一支飞镖快如闪电般扎向一边的树丛。
一条花斑蛇随后被挑起,桑以兮接过收进空间,是粮食就不能浪费。
“让那猴子打些蛇,好久没吃姜辣蛇肉了。”
墨心瞥了一眼远处树上那玩得疯起的人,从背包里掏出无线对讲机,“猴子猴子,听到请回话。”
“啥玩意,猴子在哪?哪有猴子?”
“打蛇,姜辣蛇肉。”
“好嘞!哎,……”静煞还没问出的话被墨心摁机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确实没看见猴子啊!
初春的山林,万物复苏,到处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桑以兮在吸收的灵气里都能不断感受到隐隐的愉悦,因着对草木的天然亲和力,这周边珍贵药草的气息都能敏锐地捕捉到,连土带药一并收走。
时不时也会有一些野物窜出来,她们也懒得去猎,所谓“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万物繁衍,春猎向来规矩颇多,作为狩猎者也得遵循这其中之道。
一个多时辰过去,她们早已攀爬了大半路程。静煞追了上来,手中拎着大麻袋,望向桑以兮,眼中冒光,“主子,够不够?”
“这话问你自己,我们几个肯定是够了的。”
静煞来回捋了一遍,决定再抓几条,她对阑绝和自己没信心。
“小姐,前方有水声我们稍稍歇个脚。”
桑以兮点点头。又走过一小段崎岖的山路,忽见前方陡峭的山崖上几道瀑布犹如巨大的白练倾泻而下,气势恢宏,水声如涛,在这寂静空荡的山谷中激昂回荡,两旁树木苍翠繁茂,薄雾夹杂着丝丝水气袅袅而上。
瀑布下方一汪潭水,碧绿澄澈。白色的急流打着旋涡,搅乱了这一池碧波,和那忽隐忽现的山石树木倒影。
桑以兮感觉此处的木灵之气似是更浓郁了些,她环顾四周,静静感知,顺着那一丝灵气的引导,她的目光渐渐锁定在瀑布那处,细细凝视了一会,瀑布后面有东西,不过……,算了,路过而已。
“小姐?”墨心见桑以兮的神情似有异样。
“无事,走吧。”桑以兮无意去贪取那后面的东西,也不想横生枝节。
几人便继续朝山顶行进,当七星寺出现在眼中之时,离约定时间还差一刻钟。桑以兮并不打算进寺,寺里上香的百姓众多,她这个天选打工人一直很努力,拜与不拜都无关紧要。
她站在山顶,跃上了高树,峮崎山七副峰尽收眼底,确似北斗七星,拱卫着脚下这座主峰,北斗向来被认为是上帝出巡所坐的御撵,而北极星则是上帝的象征,这地界的风水当真玄妙。
当看到另一队人爬了上来,桑以兮唇角勾起,飘然而下。
“你挑着担,我牵着你啊!”这魔性的歌声除了静煞也只有砚初能吼得出来了。
只见阑绝一人挑了一根粗木枝做成的扁担,一头各两个大的行李袋,他被夹在了中间,远远望去,甚是可笑。
砚初开心地朝桑以兮跑来,“小姐,这山上好东西可不少。”说着还从背包里拿出野果子递给她。
“从那仿若行走的夹心饼干就看出来了。”墨心喝着水,淡淡开口。
“哈哈哈……论说话的艺术我们都不及墨心啊!”笔青说道,众人哄笑。
阑绝放下担子,一屁股坐到地上,饶是他体能过人,也架不住后半程一口气没歇,那几个还不停往里塞东西,要不是背包里只有四个袋,她们恨不得再来四个袋。
他哼哧哼哧地说道:“砚初,你那果子就不能给我一个吗?我包里啥都没有。”
“错,你包里有袋,袋子现在都是满满当当的。”墨心喝完最后一口,瓶子扔回背包里,继续拿出一个饼子吃了起来,趁着间隙又怼了一句。
“噗嗤!”众人不厚道地又笑了。
桑以兮走到四个行李袋前,不用看,她也能感觉出里头是什么,纸羽和笔青将药草一样样轻轻地取了出来,根上都带着土,桑以兮连带着那根扁担都收进了空间。
砚初又从背包里捧出三枚鸟蛋,静煞猛得扑上来,吓得她往怀里一抱,差点没挤碎。
“这鸟蛋烤着肯定好吃。”
“就知道吃,七星寺可就在近前。”
“那你是带回来看的吗?难不成你要孵蛋?”静煞脑海里浮现出砚初坐在鸟蛋上的画面。
“想啥了?是要孵蛋,但不是我。”
“啊,你想让小姐孵?”于是刚才那画面被瞬间切换。
砚初送给她一个三百六十度带翻转的白眼,鸟蛋被桑以兮收了起来。
“其母丧身蛇腹,我已经将那毒蛇大卸八块,这些遗孤便收养了吧。”
“唉,可惜了!”静煞摇了摇头,转身坐下。
“谁说不是呢!可怜亲生母亲都未能见上一面。”砚初也摇了摇头,正欲上演苦情剧。
“她是可惜姜辣蛇肉。”墨心专业揭短。
“哈哈哈……咳咳咳”阑绝已经吃上果子了,这一下没忍住,还呛上了。
砚初给了他个活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