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演员重要的是声音，外表如何并不重要，面试官们对于顾零男装的扮相只是有些惊讶，但听到顾零的声音后不约而同皱起眉。
《桃花源》讲的是人、妖、捉妖师之间的爱恨情仇，桃花妖桃夭是里面很重要的一个角色，典型的温柔如水的江南女子。她并不柔弱，相反，她实力很强，骨子里藏着妖族特有的残忍冷情。
桃夭的人气很高，观众对她的期待值不亚于主角，再加上角色本身的两面性，给她配音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而现在，顾零的声线显然不符合面试官的心理预期。
顾零的自我介绍结束后，房间里有片刻安静，鹿文舟一直低着头看资料，突然出声：“开始吧。”
顾零微笑着点点头，在她点头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捉妖师都这么……不要脸吗？”
语调慢慢悠悠，是南方女子独有的吴侬软语，语气似乎有些疑惑，偏又夹杂着笑意，单论语气谁也想不到这话有多么无礼。
顾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听人说话，然后她突兀的一笑，仿佛被人逗乐了，下一刻含笑的嗓音陡然带上冷意：“说我杀人，你有证据吗？”
“阁下空口无凭便污人清白，当真是伤人心。”
面试官瞪大眼睛，里面盛满捡到宝的喜悦：“太棒了！你就是……”
“好了！”鹿文舟打断那人的话，“顾小姐，你先回去等通知。”
顾零脱离角色，没等她与鹿文舟对上视线，鹿文舟率先转过头，她一顿，面上却不露声色：“好的，再见。”
关门声响起，方才的面试官道：“鹿总，我觉得顾零的配音非常好，她完全可以胜任桃夭的角色。”
鹿文舟看着他，毫不掩饰身上属于上位者的气势，那人不知不觉间低下头。
“面试还没有结束，万一还有比她更好的人呢？”他将顾零的资料放到最后，“况且，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作为面试官都不应该贸然许下承诺，平白给人留下把柄。”
其余人露出恍然的神色，赞同的点点头，然后继续面试。
此时，距离顾零与《相思》合约到期，还有三天。
……
《桃花源》的选角很快落下帷幕，在经过一个月紧锣密鼓的面试后，众位角色的配音演员都已经定下，除了桃夭。
晚上十一点，鹿文舟辗转反侧，他拿起手机看着里面的粉红色软件，还是点了下去。
十一点以后配音演员有权利拒绝玩家的互动申请，鹿文舟见页面半天没反应，面无表情的砸了两万块钱。
“舟舟，晚上好呀！”
电话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女音，和之前的声音很像，但是鹿文舟知道不一样，和颜柒不一样，和顾零也不一样。
一个月前顾零合约到期后，游戏公司无缝衔接找了接替顾零的人选来给颜柒配音，很少有人发现换了一个配音演员，就算发现也没有人在意。
鹿文舟以为自己也不会在意。
他拧着眉打字：不要叫我舟舟。
一个月以来，配音演员已经习惯了这位氪金玩家的难搞，好在这位玩家上线的次数不多，看在钱的份上她并不生气。
“好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如果是顾零或者是颜柒……总之，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一定会借机说一些撩拨人的情话，然后又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献上恰到好处的关怀。
这位新的配音演员与颜柒的声线固然相似，但是“专属恋人”这个板块可没有剧本，一切要靠配音演员自己发挥。
这一发挥，差异不就出来了嘛。
舟舟：睡不着，你会唱歌吗？
对面从善如流的开始唱歌，是一首舒缓的情歌，鹿文舟却突然挂断通讯。
配音演员：不是，这人有病吧！
鹿文舟丢开手机，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个人！
她从来都没有给他唱过歌！
唱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区别，真正令鹿文舟无法继续玩《相思》的原因，他或许知道，也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