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漫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路瑶又看向我,说道:“要不弹个忧伤的吧,《虞美人》,亡国之君李煜的。”
“弹什么都行,你随便弹就行。”我重复了一遍。
很快我便听到了十分忧伤的声音,“3,3,2,3,5,6,1,6,3,2,1,3,5,2,1……”曲调很慢,柔和,凄惨,像是有人在如泣如诉,使我不禁想起了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果然是首无比忧伤的曲子,让我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起来。
还没弹完我就听到了小漫轻轻的抽泣,我连忙对路瑶说道:“别弹了,别弹了,你搞笑的吗,能不能换一首好听点的?”
路瑶扫了一把弦,换弹起了《渔舟唱晚》,这次的旋律缓慢,柔和,优美,像渔夫在傍晚打鱼,我脑海中已经有了画面,傍晚,一道残阳铺水中,一名蓑翁坐在小木船上垂钓,远处山清水秀,让人轻缓舒适……
过了一会,一首停止了,迄今为止路瑶已经弹过多首了,她向小漫问道:“还想听什么?”
“瑶瑶姐,你都会哪些曲子?”
“有点多,《妆台秋思》,《浏阳河》,《延边之歌》,《邵君怨》,《小霓裳曲》……”她一连说出了十多个名字。
我想了想问肖小漫道:“小漫,你想听什么样的?”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听什么都行。”
我忘了小漫是没有主心骨的了,她只有执念支撑着她……我看向路瑶说道:“要不别弹了吧,这会心情差不多了,让我们安静一会。”
路瑶没有说话,将义甲拆下来放琴盒中,去房间里了,留下我们两个在客厅里独处着。
小漫看着我,张了张口,说道:“家梁,瑶瑶姐现在会不会还喜欢着你?”
“我也不知道,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帮我们,我不是没问过,她不告诉我。”
肖小漫低下头,似乎也想不明白,许久之后,她抬起头来对我说道:“我们走吧?我想和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我想去那个韭菜地,你可以带我去吗?”
我本科学历,很聪明,立刻便意识到了,她应该很怀念住院的那个时候,那段时光我一直在陪着她,除了必要的出门,和她几乎形影不离,白加黑,日夜在一起。即便和沈晴雪出去也会很快回来。
我点点头说道:“好,我带你去,我们打车去。”
我去敲了敲路瑶的门,向她说了一下我们离去,路瑶应了一声我们便推门离开了,下楼后我买了两把伞,递给肖小漫一把,之后打到了一台出租,而这个地方距离第一人民医院很近,因此我们不出五分钟便到了那个韭菜地,韭菜已经没了,遍地都是金黄色的光秃秃,麦子已经被割完了,上面还残留着有麦秸的味道,田里低洼的地方残留着很多雨水,风和雨席卷着碎了的麦秸,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感伤。
肖小漫拉了拉我的衣服,我转身看去,她对我说道:“为什么要买两把伞、我们现在这么疏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