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官员们,朱祁镇可不会真的太过相信他们的人品。
整理了一番之后,第二天下午,朱祁镇处理完政务后,再次接见了内阁成员。
而这次见的是直隶人曹鼐。
这个人朱祁镇了解不多,但是也见过好几面。
毕竟是教授自己历史的老师,很多见解和施政思想还是很符合当下的国情的。
聊过一会儿后,朱祁镇对着曹鼐道“卿是河北人士,而今朕欲定河北为根本之地。
而今正片河北治水之策还未大定,还望卿家在其中多多费心才是。
卿可以将整个北直隶和河北水系之治理方案写成一个章程,朕静候卿执笔画江山。”
曹鼐郑重点头回道“臣定不负陛下青睐,哪怕粉身碎骨亦要为陛下完成此业。”
朱祁镇笑着点头,然后就请其下去好好工作去了。
至于接下来的这位马愉了。
这位不愧是表字性和。
其性格完全符合了朱祁镇印象中谦谦君子的形象。
不愧是教授自己礼仪的老师,虽说自己几乎没怎么上过他的课。
可是终究是师生一场朱祁镇还是顺口问了一句“不知先生监督刑部,可有什么筹谋?”
马愉淡然回道“臣定不会让刑部有一例冤案。”
朱祁镇点头,如果真能做下去,以后让其监管司法相信也是不错的。
可惜的是朱祁镇不知怎的,总觉得马愉那谦谦君子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什么。
不过观其言查其行,朱祁镇这里绝不以心定人。
也希望这位老师不负自己之期望吧。
如今内阁事情基本结束,剩下的就是武学了。
却不知于先生那里究竟如何了。
邺城县,主街道,一座八抬大轿行走在主道上,前前后后跟了不下两百人,如果有有心人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跟着的人虽说是衙役大伴,腰间却是鼓鼓囊囊,手上的老茧更是厚厚一层,脚步之间更是相互协调如同一人。很明显是军中好手。
队伍最前头的四人分别举着四个牌子,头前两人一举回避,一举巡抚。
其身后两人一人高举“北直隶巡抚”,一人高举“都察院右副御史”。
周围观看的百姓也都自发的跪于地上叩首迎接。
真可谓是威风八面,地动山摇。
却是北直隶巡抚,都察院右都御史,亲赐王命旗牌巡抚北直隶的于谦于大人来到了小小的邺城县。
来到邺城县衙后,于谦理都没理前来迎接的北直隶巡按御史王庆祥。
而是跨步走进了县衙之中,来到了正堂。
王庆祥面对上官也不敢不敬,弓着身亦步亦趋的跟在于谦身后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您请,您请。
不知大人驾临,下官真的该死,还望大人恕罪。”
于谦看着县衙正堂上挂着的明镜高悬匾额。
淡淡问道“王巡按,如今邺城县令在哪里呀?”
王庆祥掏出手帕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小声回道“禀告大人,由于前任县令畏罪自尽。
吏部的公文还未送达,下官…下官就暂代了邺城县令之职。”
于谦点头“都察院的御史的确有这个临时权力。
不过过了今日,你恐怕就没机会了。”
王庆祥有些迷茫的抬了抬头,然后未敢搭腔。
于谦也不理会王庆祥。
而是大踏步走向了县令主位。
随后猛的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左右,给我拿下!”
跟着于谦一同进来的衙役猛的褪去了衙役外衣露出了皂色公衣。
随后不待王庆祥有所反应,他身边的这些劲装汉子已经一把将王庆祥按住。
随后领头的皂衣汉子从怀里掏出一份令牌在王庆祥面前晃了晃道“看清楚了?六扇门办案,王庆祥你的事儿发了。”
王庆祥看着代表着刑部的令牌一下子就软倒于地,怎么拽都拽不起来了。
看着王庆祥的样子,于谦更感觉此案蹊跷。
于是不待衙门中所有人有所反应。
就立刻吩咐道“所有人,立刻接管县衙所有办公之地。
把去年本县县令所有的判词,判决全部查封然后调来由本官审阅。
但有冤情,本官定会一一查明,还所有被冤枉者一个清白。
去吧,把所有的书吏、衙役全部叫来。”
领头那个立刻回道“诺!遵命!”
随后一摆手,所有的人员开始逐渐进入各个岗位,并将其中正在办公的各个书吏全部请了过来。
于谦看着聚集在一起的书吏和衙役却并没有理会。
而是埋头看起了将岳峰带入深渊的案件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