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开经筵,定然是文官们给幼年皇帝灌输思想的必由之路,也是官员们想要官场登顶的一条捷径,你想想人家的背后关系是谁谁谁,你背后的关系是皇帝,容错率高啊,搁谁谁不想当这个讲官?
当然了人员是谁那还得是内阁的大学士来定不是?
所以朱祁镇就没怎么在意题本,反而是看起了题本上的附件,或者说是附录说明,具体礼节那就不讲了,老一套,关键是时间,每月初二、十二、二十二都有,每年二月二,八月二十二都要开始,以避寒暑,除此之外还有日讲,这个每天都有,就跟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一样,班主任会在特定的日子开家长会,叫做经筵。任课老师每天都要讲课,还要布置家庭作业,可以说是朝夕相处,而学生只有这么一个,你想想,每天都在一起给你讲课,时间长了你说你能不尊敬?不畏惧?不亲近?所以说这条通天大道也必然是趋之若鹜的。
而杨士奇这样做也不没有其他的企图,他都多大了?还会为了所谓的圣宠如此作为?何况就他这个年龄能撑到朱祁镇亲政不能都还两说呢,就算是杨荣这样得历代帝王宠信的又如何?等皇帝亲政他都告老还乡了,或者都入土为安了,他怕什么?只不过是为自己上一道保险,免的将来杨荣得势再来压迫自己。
所以对待这样的事情最好的方法不是撕破脸,而是再找一个人分宠,到那时杨荣的心思可就排不到自己了。要知道杨荣是内阁阁臣,那是要日日操劳的,而讲官可是天天都陪着皇帝读书的。
对于这样的心思朱祁镇并不知晓,所以习惯性的问了王振一句“大伴,你觉得如何?”王振回道“奴婢学问不高,想来内阁师傅们的想法是不错的,毕竟小爷您君临天下,手握乾坤,这文学之道,自是要学的。不过,太祖高皇帝提三尺青峰,以布衣之身,打下万里江山,太宗皇帝,八百骑出京,征战四年而有天下,北征蒙古,南下交趾,先帝更是多有巡边之举,陛下继太祖太宗之基业,也应学习战阵之道,将来也可御驾亲征,扬大明天威于四海,读那么多书难道要考状元么?”
朱祁镇听后撇了王振一眼道“说的也对”,不过心中暗道“这就是你撺掇着明英宗土木堡一把梭哈的原因?这么大的人了原来还是个愤青。”
如果朱祁镇还是那个历史上的那个英宗,必然会热血上头,少年人嘛,不撞个头破血流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如今的朱祁镇可是被现代社会狠狠教育过的,自然不会被几句话就撩拨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朱祁镇摆摆手说道“收拾一下,准备去慈宁宫,想来太皇太后很快就会让朕过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太皇太后召见。
当朱祁镇来到之时,却看到,一位少女,十五六模样,见了他有些慌乱,赶紧行礼道“见过陛下”,朱祁镇先是给太皇太后行礼,然后对着少女道“姐姐安好。”
正是宣宗皇帝长女,顺德长公主,宣德皇帝前任皇后,胡氏的女儿。生于永乐十八年。只是朱祁镇对这位姐姐见得到也不多,只能说是面熟。
说起来,自己的母亲和胡太妃之间也确实称不上是和睦,甚至嫌隙颇大,宣宗皇帝一共有三女,顺德、永清、常德,永清早夭,常德那是亲姐姐,感情自是不同。太皇太后道“你来的正好,顺德要定下人了,你这个做弟弟的也来看看。”
“哦?却不只是谁家儿郎?”朱祁镇笑问。
太皇太后道“石璟”
朱祁镇琢磨了一阵,倒真没有记得哪家勋贵有姓石的。太皇太后说道“别想了,他祖上也是随着太宗靖难,不过最后得了个德州副千户的世职,如今刚刚迁入北京,府军前卫。”朱祁镇皱眉,副千户的世职,有些委屈自己的姐姐了,不过看了旁边侍立着的胡太妃,心中不由一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想想也对,以胡氏和自己的母亲的关系,一旦自己的母亲掌握了后宫大权,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如今有太皇太后庇佑,自然是早早的找个小门小户的,低调的嫁了,将来哪怕孙氏掌权了,也看不见不是,毕竟太皇太后老了,又能庇佑她们母女多少年?朱祁镇也不多说什么了,毕竟当年的事情自己是最大的受益者,要不然仅仅是非嫡,就有的自己头疼了,以后多多注意这个石璟,只要可堪大用,那就重用一番,也不枉胡氏的一片爱子之心了。
太皇太后看到朱祁镇没再多说什么,便对着胡太妃道“你们娘俩也回去准备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