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烁来见父亲的时候,发现他心情很好。也不知是不是心情上佳的缘故,让他的气色看起来也好了很多,甚至都有点重返盛年的迹象。
李烁行了礼,说了点简单的请安话术,然后就问父亲有什么事找他。
李烁确实是很久不来看他了,但尚武的齐王府从来都不兴什么父慈子孝那一套,几位在互相倾轧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哥哥,现在也都活得不见天日,能藏多深就藏多深,与父亲更是终年都不相见。
总不见得是想念自己了吧?
李烁正揣摩着,父亲就招呼他过去看一张弓:“来!我知道你喜欢骑射,给你觅了一张好弓。名家打造,名为长月。”
齐王说着就当他的面试了一下,他很轻松地就将整张弓拉开,张如满月,气势恢宏,只是这么看着,李烁就知道是把好弓。
看到喜欢的东西他还是来劲的,他也急忙上前试着拉了一下。但以他的臂力,只拉到大半张开,竟拉不到全满。这下他被震撼到了,刚才父亲可是直接拉满的啊!难道自己孱弱到连年老的父亲都不如吗!
齐王看出了他的心思,哈哈大笑起来:“叫你平常多练功,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瞧瞧,都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
不对,这事情肯定不对!李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那点功夫确实拿不出手。可由于自己喜欢骑射,平日里也注重锻炼臂力,断不至于如此难堪。
刚才没能拉满这张弓,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它确实是把好弓,适合那些内功深厚或者体格更强健的人,自己没能拉开实属正常。可不正常的是,父亲居然将它拉开了!
父亲严于治军,在治理方面很有一套,据说年轻时也是一员猛将。但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年轻了,他自懂事起父亲就日渐衰老,越来越像一个安享晚年的王爷。
“烁儿啊,你是为父的老来子,真是太好了。你今年多大?十几了?”
“下个月就满二十了。”
“那就是不满二十。年轻真好啊!”
李烁当然知道年轻很好,但他总觉得父亲说的那个“真好”还有些别的意味。
齐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你还小,还需要很长时间积累实力和经验,一切都不急,慢慢来。就像这把长月,假以时日,你也一定能拉满它。”
自己是没什么可着急的,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学、慢慢练。甚至于,小时候王府里的人生怕嫡子出生得太晚,还等不到成年就要被迫上位。但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父亲又撑了很多年,眼下也是身体康健。
不过刚才他拉满那张弓的一幕还是太诡异了,这超出了普通康健的范畴。李烁试着问他:“父亲,我十岁之后您就抱不动我了,现在怎么又力大如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