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礼离开后,云挚用微妙的眼神看着李烁。这种眼神李烁非常熟悉,是行将离开的人惯有的神情。
这般情形李烁已经见得太多了,虽然他年纪不大,可人生中已经见过了很多次这样的神情。他的老师离开时,他的母亲被定罪时,还有唯一与他投缘的那个残腿哥哥……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用这种眼神看他。
而这一次,李烁决定对命运反击,他不会让这个人走的!
李烁坐在了先前云礼坐过的凳子上,将云礼喝过的杯子摔碎在地上。这记清脆的碎裂声让李烁显得和平日里不太一样。
他拿起一个新杯子在手里转了转,说:“你的掌门姐姐有这么大魅力吗?一个不杀你的承诺就能对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说“掌门姐姐”,也就是说李烁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细。不过这也不奇怪,既然贾先生已经与他碰面,那当然没义务要为他的背景保密。
李烁解释说:“是贾先生非要告诉我的,我没主动问他。”
“即便你问了也是人之常情,这没什么好责怪的。”
“你以前是谁并不重要,只要你还是你就可以了。我没让你杀刚才那个人,也是希望你与过去的瓜葛能少一重就少一重,只要开了杀孽,仇恨就新添一段,你与那个江湖就更牵扯不清了。”
“李烁,我可能要走。”
“你不能走,我需要你。”
“反正你也不图什么大业,如果只是日常辅助,有的是有身手又有头脑的武林高手愿意效劳。”
“那样的人是不缺,可他们都不是你。”
云挚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李烁说着说着就开怀地笑了起来:“我要一个会给我讲故事的人,非你不可。”
“李烁,除去世子身份不谈,你是我在临城交的唯一一个朋友……”
“等等,打住!”李烁知道这种客气话一旦说出来,人就是要走了,他及时打断了他,不让他说完,“你先想清楚,现在回去到底是不是一个好选择。”
云挚看着他,等他说话。
“云挚,你想想看,为什么你的掌门姐姐只是定了亲,却还没成婚?”
这有什么讲究吗?云挚对婚俗嫁娶不甚了解,先定亲的情况很常见,并不值得一提。
李烁指了指窗外的万间屋舍说:“寻常百姓如果定了亲却不急于成婚,必是有未了的事情。比如男女双方年纪还小,需要再等几年;又比如男方正在苦读赶考,希望有了功名后能更体面地迎娶新娘;再或者,有一方面临着事业半成,想要尘埃落定后以更沉稳的姿态再成家……”
“你到底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