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发现了他胳膊上包扎着的伤口,问他哪里受的伤。
云渡将他在泰山上偷东西的过程说了一下,还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云挚,以及他身边的新同伴。云真问了几句那个新同伴的情况,初步判断不像江湖中人,但大门氏族从不缺高手效力,想必是有用毒的高人在背后协助。
“会不会是云挚师兄他……”
云澜刚想说什么,就被大师兄打断了:“他完全不通药理,只会用现成的,哪里配得出这么精妙的毒药?”
云真已经打开了伤口查看,还帮半面把了脉,都得不出合理的解法。
“我只能用药控制住毒性,但要解毒,恐怕还得找到施药人。看来是避免不了要与他接触了……”
他们尽速放出了飞鸽,与还在泰山城的云礼联系。
而此时的云礼,正做着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打算单独一人去会会云挚。
目前他还不知道半面需要解药的事,之所以要去见他,是想将掌门的意思直接传达给他,争取最后一丝让他自行回归的机会。
云礼与云挚不算相熟,他的年纪有些尴尬,云佑师兄那一波人崭露头角的时候,他还太小,没能和他们玩到一起。而相较于后面的云慧他们,他又太大了,早晋升了几年。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和云礼差不多年纪的弟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成为了正式弟子。其他师兄弟即便后来依旧留在山上做杂役,也都陆续淡出了他的世界,和他不是一路人了。于是云礼成了孤家寡人,和上下两波师兄弟都保持着距离。就像每次云慧见到云渡时,他们之间总有着他插不进去的默契,他是一个“他们”之外的人。
不过凡事皆有好有坏,这让他更快适应了后来的任务。那些需要安于寂寞的任务打一开始就没让他产生任何不适感,他处理得得心应手,已经习惯了事事都一个人承担。
云慧是他等了五年才等来的搭档,他不想把年轻的师弟卷入到他的擅作主张中,因此他主动提出了兵分两路,由他一个人来盯梢云挚。
这波师弟们小时候都受过大师兄的照顾,都很喜欢大师兄,当云慧分到回去与大师兄汇合的任务时,他没有任何异议,巴不得插着翅膀飞回临城。云礼很高兴见他这样,有想去的地方,有想见的人。
现在,云礼又是一个人了。他可以毫无牵挂地去见云挚了。
有些事,全天下人可能都不知道,只有长年做他那种任务的人才会知道。他发现云挚经常一个人闷在屋里画画,画完还不敢放在山上。他早早地在山下置办了自己的屋宅,就是希望能有个地方藏画。那些画里,都只有一个人。
按云礼的职责,他本该告诉当事人的,但他不敢轻易判定此事的性质,也就一直拖着没说。现在,他要拿这件事打一个赌,赌云挚不至于杀他,赌云挚有可能回去。
“云挚师兄,好久不见。”
他推开了客栈的门,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