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是世子,能有刚才花拳绣腿的那两下子已经不容易了。云挚拉他坐了下来,看他气呼呼的样子有些好笑:“那世子大人为什么要练武呀?练武很辛苦的。”
“对啊!好辛苦的!还不是我那个老爹重视治军,非逼着我练了两年。”
两年就练成这样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云挚口里没说,脸上却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我又不用真的出手,去军队里展示一下就能让士兵们对我高看一眼,这样就足够了!”李烁毫不示弱地喝了口酒,脸上还有些得意之色,“你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有些特长的。比如……比如我善于射术,骑在马上也能百发百中!”
善于射术……云挚想起了云澜,那个曾举箭对着他,却因为一念之差没有射出来的师弟。
云挚不屑于他的射术,轻佻地说:“又不是每次都能碰到容你远程骑射的场景,万一敌人杀到眼前,你还不是照样没有还手之力。”
李烁摆正了脸,一本正经地说:“如果真的让敌人杀到眼前,那就说明我气数已尽,还抵抗什么?”
这倒也是,云挚这才较真记起了他的身份,这是个平日里无需自己出手的人,在军队里立威的时候也只需远远地展示即可,恐怕没有人真敢像他刚才那样近身攻击他。
云挚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忌讳,拱手作了个礼,请求世子原谅。
李烁哈哈大笑起来:“你认真个什么劲!看到你武艺高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之后一路上就靠你保护我啦!”
云挚表面上诚挚地答应着,心里却暗想:万一你真被什么不明势力盯上了,我才不会拼死保护呢!虽然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靠山,可与身家性命比起来,该舍弃的时候还是要舍弃的。而且现在对他最有利的就是没人认识他,李烁的秘密行动将进一步隐匿他的身份。只要没人知道他是谁,即便最后弃主逃跑,齐王府也没办法事后追究。
这一趟远行,如果有所收获,他将直接成为李烁——也就是下一任齐王的亲信,如果没有收获,起码也护主有功。万一真要遇到什么自己挽救不了的危险,那也能毫无后顾之忧地一走了之……
云挚打好了自己的算盘,就继续与他饮酒畅谈。他发现李烁不仅爱听故事,也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他多喝了几杯后就开始讲起了他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从逃课玩闹,到撩拨名门贵女,也是大胆不羁,荒唐至极。
“就你这做派,齐王殿下不惩治你?”考虑到齐王大兴肉刑的风格,云挚料想他从小到大应该也没少挨过打。
谁知李烁头一仰,得意地说:“才没有呢!我是老头子的老来子,续弦后的正统嫡子,他哪里舍得打?而且啊……”
他压低声音说道:“我上面原本有好几个庶出哥哥的,但在早年的互相倾轧下死的死,残的残,等我出生的时候,他们都势弱了,反而让我这个后生的儿子捡了便宜。他们斗争了一辈子,却没想到老头子最后又生了个嫡出子,让他们的努力都落空了……所以现在老头子没几个活着的儿子了,都用一些特殊手段保护了起来。”
这种情况在王府那样的地方并不罕见,李烁之所以生得天真烂漫,大概也是缘于他没亲身参与过早年的血腥宅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