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正当空的时候,铁门打开了,大大咧咧地走进来一个人。云久知道他们不会晚上提审的,他戒心顿起,正要从草垫上跳起来,就被一只手压住了:“你坐着别动,听我说就行。”
那人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月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可见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云久试着挪动视线去看他的手,果然左手的袖子空了,静静地垂在那里。
那人只是对着他笑,却迟迟不说话。
云久忍不住了,开口问他:“你怎么进来的?门口的人呢?”
“这里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地方,还混不进来?至于门口那个嘛,不是小时候总喜欢模仿云佑剑招的小佟吗,现在还是没什么长进,一下子就撩倒了。”
“他现在不练剑了,前几天告诉我说现在主要用刀。”
“都说云佑开悟后放弃了练剑,但其实就是虚晃一枪,可真是让不少人信了啊……也包括我在内。”
“你冒险潜进来,不是为了和我聊天吧?”
“那当然,而且我也不打算救你出去。”
这个也在意料之中,云挚有什么理由救自己出去呢?不过他也猜不到他还来干什么?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他自己也在大家面前露脸了,已经没什么需要自己帮他隐瞒的了。
云挚拨了拨草垫,悠哉地说:“我给你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他们已经找到了解药,彻底驱干净了云真身上的药性残留,他不会再终日沉闷了。而坏消息是——”
此时云久已经无所谓坏消息是什么了,只要云真平安,其他都不重要。
云久笑了笑问:“坏消息是什么?长老们打算处死我?”
“不对,坏消息是云真决定为你顶罪,他已经跟长老们说了,是自己胁迫你去盗灯的。他说是自己想要结假印,才会使得乾影天灯被我半途截走……”
云久一下子激动起来,扑上去抓住了他的衣领:“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云真什么都不知道!”
他拍开了云久的手,乐在其中地说:“我当然知道不是真的,可是你跟我说没用啊。哎,我哥真是个滥好人。”
“不可以,不可以……”云久开始在牢里焦躁地踱步,“我之前那么努力地配合你,就是怕你把云真抖出来,会损害云真的名誉。可为什么云真自己要做那种事?这与他全然无关啊!”
“是啊,他可无辜了!所以,你要怎么办呢?”
云久看了看打开的铁门,说:“我要出去!我去和长老们说,从头到尾云真都一概不知。”
“别傻了,你和云真同样都是一面之词,长老们凭什么相信你而不相信云真啊?”
“不,还有掌门和云佑他们可以作证,都是我的错!”
“掌门和云真是姐弟,全推到你身上,长老们会觉得是包庇。云佑虽然能说得上话,可大家都以为他是掌门的……这就让他的话也不太可信了。”
“那要怎么办!”
云挚看了看他焦灼的眼睛,知道此时的云久已经没了方寸。他缓缓地说出了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