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看着顾强胜，眯了眯眼，
语气激动，眼神忧伤，甚至还有眼泪，
不过，他露馅就露在额头，
真正难过悲伤的人，额肌会因为眉尾和眼角的下垂向上提拉，
只有假装悲伤的人，额肌才会没有任何变化。
顾强胜并没有因为杀人，感到自责，这一切的表现，都是他装出来的。
梁奕泽语气淡然，“行了，还是先说说你和钱秀兰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吧，不要说假话，不然，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就是当年的人贩子。”
顾强胜的喉结，连续滚动了两下，他缓缓放下手，
“我，就是在打牌的时候，和一个牌友小小的打了一个赌，牌友要是输了，就把他的妹妹介绍给我当老婆。我要是输了，就让我女儿给他儿子当老婆。我们当时，也就是说着玩的，真不是赌博。我和海霞是通过后来的相处，真的处出了感情，才在一起的。”
梁奕泽轻“哼”一声，
这个顾强胜不愧是老混子，都这个时候了，说话还是真假参半，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你那个牌友叫什么名字？”
顾强胜回想着，“我跟他也不怎么熟，就一起打过几次牌而已，还真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只记得大家都喊他三哥。”
见顾强胜确实不是当年的人贩子，冯希又开始询问孙雯父母的案子，
顾强胜的回答，和档案中描述的一致，
只不过，他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用大脑思考的表情，
这种表现，多数会出现在背课文的学生身上。
一旁的梁奕泽再次开口，“孙雯的父母，真是你杀的吗？”
“是我失手杀的，是我对不起他们。”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
梁奕泽发现，顾强胜的左肩，不易察觉的微微耸了一下。
这个动作，比任何回答，都来得有用。
梁奕泽对于答案，已经了然于胸。
冯希见从顾强胜的嘴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就冲警员挥了挥手，让警员带顾强胜离开。
临走时，顾强胜扭头看着冯希和梁奕泽，“警察同志，我之前那真就是和朋友们没事打打牌，消遣一下，绝对没有赌博，我发誓，我是真没有这赌博的习惯。”
说完，顾强胜就被警察带走了。
看着顾强胜离开的方向，冯希若有所思，“他为什么会特意强调一下这件事？”
梁奕泽：“他现在被关在监狱，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减刑。”
冯希：“他害怕这件事情影响到他减刑？看他那满脸写着在意的表情，似乎，他进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减刑。”
梁奕泽：“他在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时，很明显的出现了说谎的微动作，人，不是他杀的。”
冯希：“他是替别人顶罪自首的。因为，有人教他，只要自首，只要得到被害人谅解，只要他在监狱表现好，他就可以从死缓变成无期，再从无期变成有期。”
说到这里，冯希转脸看向梁奕泽，“你觉得，这像是那个律师的处事风格么？”
梁奕泽摘下眼镜，垂在胸前，“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