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泯,你过来啊。”他站在溪中,溪水没了他的小腿。
他对着岸上的少年招呼,少年舒服的靠在树下,狐耳动了动,听到喊声才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片刻后又闭上。
他无趣的朝他吐舌头,弓下身子去摸鱼,这狐狸又要吃鱼又懒,自己不来抓,居然还给他半个眼神,过分,下次再不给他抓了。
背上忽然一重,他大叫一声就把背上的人甩出去,阿泯稳稳站到水中还满脸坏笑的看着他。
“你,你!”
“嗯?”阿泯挑眉,面若春风。
“我才不和你计较。”他躬下身子,在阿泯没注意到他后直接捧了一捧水往他脸上撒。
“死兔子,你活腻了是不是?”
“来来来,我宗溢生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你爹。”
“反了你了。”阿泯抬手便是一掌朝他劈过来,他站着没动,掌风扬起了他的长发,他却没觉得疼。
他露了一个傻笑,不管他再怎么胡闹,阿泯都不会动手打他的。
“你笑什么啊?没见你过,你这么傻的兔子,你再惹我,小心我把你炖了。”
“炖了吃没味,烤着才好吃。”说话间他又弯腰捧水朝他洒去,水花惊走了鱼,反正也抓不到了,就让他饿着吧。
“你还来?”
“就来就来。”他肆无忌惮的洒水,飞溅的水花打湿了二人的衣裳,片刻后又去到阿泯的背后,双手圈住他脖子,整个身子都蹦上了他的背上,不等他把自己甩出去就化回了本体。
“宗溢生!”
溪上传来大吼,却没有惊起水花,他没有被扔下去,艰难地挥动小爪子,只觉得后颈一紧就被拎到了他肩上。
他后腿一蹬,蹦到了身下之人的头上,伸出爪子握住狐耳,兴奋的还捏了捏。
“死兔子!滚下去——”
林中刷刷的破空之音,两道人影落在了地上,他们身后跟着的约莫十多个人也停了下来。
“阿泯,我不想跑了。”
“那,打?”
二人一齐转了身,各自取了长剑,身后的领头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大笑:“妙哉妙哉,此老夫今生所遇最奇之事,狐狸兔子,称兄道弟,今日死于老夫之手,老夫定留你们全尸。”
“是吗?”宗溢生满脸不屑,直接就冲了出去,另一个人叹了口气,与他并排。
血腥味四散开来,他们躺在地上,周围有横七竖八的尸体,“阿泯,你疼不疼?”
“不疼。”
“我好疼呀,真可惜让他跑了,我该使劲咬他两口。”他愤愤地动了动,又疼的龇牙咧嘴。
“你是什么品种的兔子,还咬人。”
“你再说我咬你啊。”他挣扎着起来,浑身上下都是伤口,衣裳被血浸湿,侧眼看阿泯也没好到哪去,而且他肩膀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口子,到现在血都没止住。
这是刚刚阿泯为他挡下的那个男人的攻击。他忽然有些慌了,用所剩的妖力给他止血。
“你干什么?”阿泯蹙了蹙眉,倔强地往旁边挪动。
“你别动,不疼了,我给你吹吹。”他趴到阿泯身边,还没吹就被他推开了。
“别大惊小怪的,死不了。”
“哦。”他又躺了下去。
此后他们就没了安生日子,那男人死追着他们不放,每次都两败俱伤,他实在受不了,直到最后一次他把他刺死在剑下,他才感到满足。
男人没有半丝痛苦,反而笑得癫狂,“我死也要带走一个。”
他愣了一下,这句话什么意思?自己并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难道是阿泯?不可能的,他和阿泯都只是受了皮外伤。
然而当他转身的时候却呆在原地,阿泯的身体逐渐化为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