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倾泽的那抹笑,深深的刺痛了吴贰白的心,往昔的记忆在此刻重叠,当年在青海的悬崖上,陌倾泽也是这么对他笑的。
后果便是陌倾泽毫不犹疑的纵身跃下了悬崖。
“陌倾泽,你的笑...”吴贰白抬手捂住嘴轻咳了两声,似是因为心痛的缘故。
“太假了么?”陌倾泽觉得不应该啊?
“不...”吴贰白认真的端详了陌倾泽一番,越看越觉得难受:“你的笑如同一把刺入我心里的刀。”爱的太深,那便是恨了。
“我真的...想恨你。”
“那也挺好的,若是恨能减轻你心中的负罪感,让你好受些,那便恨我吧。”陌倾泽站起身:“我身份有异不宜久留,先告辞了。”说罢,他便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边的时候,吴贰白忽的开口叫住了陌倾泽的步伐:“陌倾泽,除了让我杀了你之外,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么?”
陌倾泽抿了抿唇,斟酌再三说道:“你是一位优秀的掌权人,细数吴家三代,唯有你最争气,即便是成为邪帝的无邪,也始终差于你。”他顿了顿:“当年初见时,你所向我承诺的一切,你都已经做到,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我对你的感情,在你眼里算什么?”
“一个意外的差错。”他们只适合做利益伙伴,而非其余。
更何况,他们相遇的时间,太晚了。
晚到...
一人才初出茅庐,一人已千帆过尽。
吴贰白低喃:“只是差错么?”
“嗯。”直至如今,在陌倾泽的眼中,吴贰白也只是一个拥有长生的幼崽,他绝不可能会爱上一个孩子:“你对我的感情,只不过是因为你在最无助的时刻,握住了我朝你伸出的手,把救赎当成了爱。”
陌倾泽说完之后,再次抬步朝外走去,独留吴贰白一个人坐在茶桌前怔怔出神。
许久之后,吴贰白才回过神:“贰京。”
在陌倾泽离开时,贰京便候在了书房外,听见自家爷的呼唤,当即快步走了进去,他看着吴贰白的面色不算太好,一只手还捂着胸口,关心的问道:“我去给您请医生?”
“不用,我没事。”吴贰白放下了手:“你去给我搞一批枪来,最好是那种枪速快的。”
“市面上的最新型号?”
“嗯。”吴贰白垂下眼帘,遮住了其中的复杂。
贰京有些疑惑的多问了一嘴:“二爷怎么想起来耍枪了?”
“别多问,就是想练手不行?”吴贰白睨了贰京一眼,语气算不上太好。
贰京在吴贰白身边待了那么多年,自然清楚现在的二爷心情并不愉悦,甚至已经到了那种一点就炸的边缘:“我这就去准备。”他可不想触及二爷的霉头,脚步匆匆的离开了书房。
另一头,墓室之内,汪玄止卑躬屈膝的站在了陌九宴的身后,趁着陌九宴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瞥了一眼祭台上躺着的少年。
在看清那少年的面容时,他不由有些惊异,因为他太过于熟悉那张脸了。
少年的容貌,与倾泽少爷别无二致。
他总觉得他好像已经摸到了一切秘密的源头。
这些年待在陌九宴身边,做他身边最忠心的一条狗,终是得到了最为重要的信息。
他是不是不用再活在陌九宴的桎梏下了?
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那人的身侧了?
汪玄止突然有些激动,却又不动声色的压下了那疯狂的想法。
继续认真扮演着陌九宴身边的一条走狗。
陌九宴侧过头,见汪玄止低眉顺眼,心中不由满意极了,因为汪玄止这些年对于他很是忠心,在如今这般越来越紧迫的时间内,他也不吝啬告知其一些秘密。
就比如,祭台上的少年。
可陌九宴忘记了,汪玄止当年因为他的话语背叛了陌倾泽,自然也可以再次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