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知道,雨浓马上就要死了。
血气上涌,痛极攻心,再加上草木深此时还未发现自己剩下之人的异状,在不停的用手打着雨浓的身体。
这一切,都意味着那跟针马上就要刺入雨浓的心脏中了。
那时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救不了雨浓了。
在旁人眼里看来,这只常见的两名宫女之间的打架罢了。
陈嬷嬷略有些不喜的看着这场面,她冷声说道:“放肆!你们当着我的面便能这般一言不合便出手相向,背地里是不是还能互动刀子?草木深,住手!”
她的话音刚落,草木深的动作便停了。
陈嬷嬷倒有些吃惊,这草木深怎么这般听话?
就看到草木深突然惊呼出声,然后整个人向后仰倒,从雨浓身上滚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颤抖得看着雨浓,又看了看陈嬷嬷,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啊!”
雨浓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猛然一看像是睡着了一般。可她怒目圆睁的双眼,流出鲜血的口鼻,都表明了她并不是睡着了那么简单。
家花倒吸了一口凉气,冲上前去,颤抖着手去探雨浓的鼻息。
手指触碰到雨浓的身体,便感到了她的皮肤热的惊人。再离得近了,便能看到雨浓眼中竟然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眼睛微微向外鼓起。
手指放在了雨浓的鼻子下,家花却惊骇地发现,雨浓已经没有了鼻息。
她不敢相信的轻轻摇晃着雨浓的身体,“雨浓!你怎么了?”
陈嬷嬷也走了过去,伸手搭在了雨浓的手腕之上,片刻后,她松开手冷冷地说道:“她死了!”
“怎么会?”豆腐斋的其余人都发出了惊呼声,家花和破山满脸的震惊。
这刚才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夏雨站在旁边,一脸震惊之色,身体还微微颤抖着,活脱脱一副被
吓呆了的模样。
陈嬷嬷的手下却是直接把草木深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在跟草木深对打之前,雨浓还是好好的。可与她打了一架,没过多久这人便死了!这说要与草木深没有关系,是谁都不信的!
豆腐斋如今只剩下了家花,破山和夏雨三人。
陈嬷嬷想了想,便开口对家花说道:“这两天便要重新调派人手了,豆腐斋就散了吧。今后豆腐斋这个名字不在太素中使用,本来六个人,如今却是死的死抓的抓,这名字向来不是很吉利。家花,你这几天便和破山在院子里等消息。夏雨跟我来。”
说完,这一行人便匆匆离开了。
夏雨跟在她们的后面,看着草木深被一条粗麻绳绑着,嘴里还塞着条破旧的帕子。草木深表情扭曲,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看着她的是两个粗壮的婆子,平日里是专门处置犯事的宫女的,对这种情况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凡草木深想要挣脱或者是企图拖延时间,她们便会毫不客气的举起手中的木棍,毫不留情的朝着她的背上打去。
这一棍子下去,力道和位置掌握的刚刚好,既不会在草木深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又会让草木深着实的感到疼痛。
夏雨知道草木深这么拼命的拖延时间,想要喊出口的是什么。
草木深是太后的人,这一点夏雨原本只是怀疑,但后来却在彼此的相处中慢慢确定了。
此时若是让草木深抓到机会,把这句“太后娘娘派我来的!”喊了出来,那若是落入了旁人的耳中,难免会传出什么风声来,事后陈嬷嬷就算处置了草木深,对于太后那边却是不好交代的。
如今这般干脆一句话都不让草木深说出来,假装不知道她是太后的人,干脆直接定了罪。那就算太后日后知道了,也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
如此看来,陈嬷嬷真的不打算让
草木深活了。
一行人走得飞快,看方向却是直接往夏娘娘住着的正殿去了。
正殿的门口站着的宫女正是含雪。
陈嬷嬷对着含雪点了点头,便直接走了进去。含雪却只是看了众人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看着远方似乎是在想什么心思一般。
片刻过后,陈嬷嬷便走出来了。
她看了眼夏雨,脸色略缓地说道:“夏娘娘叫你进去。”
夏雨点点头,轻声说了句“是!”后却是回头看了眼草木深。
“不用看她了,这贱婢目无法纪,不但无事生非丢了太素的脸面,而且居然胆大包天,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手打死了人。”陈嬷嬷目光平淡的看着草木深,可夏雨却发现,陈嬷嬷对于处置草木深这件事的真实感受,居然是有几分愉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