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家花不解地问道。
“因为对于破山和河在的处罚,恐怕明日娘娘便做好了决定了。”夏雨说道:“今晚回来以后,娘娘必定心中不顺畅,若是今晚咱们把事情禀报上去,顺一顺娘娘的气,让她知道是咱们太素宫内的人被人暗中当了枪使,那她对于破山和河在的处罚便会轻了许多。”
“可若是等到了明天,娘娘的决定已下,就算知道了此事另有隐情,她多半也会把怒气发在了那使坏之人的身上,而不会对破山她们法外开恩了。”
家花稍稍一想,觉得夏雨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咱们现在去,却是不能直接面见娘娘的。还需通过娘娘身边的陈嬷嬷传话,而要见陈嬷嬷,却是要去见四娘。”家花有些迟疑地说道:“草木深不就敢出了门去找四娘了?如今我们出去,却是更好跟她撞上!这若是撞上她了,我们又该用什么说辞比较不引她的怀疑?”
“什么说辞都不用!”夏雨斩钉截铁地说道:“咱们此次去找四娘,是碰不到草木深的!她的心思我很清楚,她就是不想要我好过,也想要趁机让豆腐斋甚至整个太素宫的水越乱越好,所以,她才不顾身上有伤,自告奋勇的说要去替我禀报四娘姐姐。其实她是根本不会去的,顶多是在外面转一圈儿,估算着时间便回来。到时候随便扯个幌子,只说四娘姐姐院子里的人都睡下了,让我明日便去。”
“她这么做又是为何?”家花不解地问道,“这对于草木深却是没有半分好处啊!这损人不利己的,我倒是头一次见!”
夏雨却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她早就在平日交谈后中发现了草木深的真实目的,也知道草木深的确是宫中另外一位贵人派来的。而草木深入太素宫的目的却是十分特别的。
这
些都事关私密之事,还牵扯到了映日红上,夏雨便不能跟家花明说了。
家花见夏雨笑而不语,便以为她是从其他渠道知道了什么事,当下便没有再耽搁。
一行人锁好了大门,找了个担架把河在架在了上面,便匆匆地朝着四娘的院子赶去。
没有人耽误时间,不知为何,大家都想要赶在草木深回来之前把此事办好。
豆腐斋锁住的院子里,只剩下一桌子的残羹冷饭。
而屋内,被尿憋醒地雨浓无助的看着屋顶,轻声喊道:“外面有人吗?能帮我拿个夜壶吗?”
就在雨浓被尿意折磨得死去活来,不得不爬下了床,四处寻找夜壶的时候,豆腐斋一行人已经快走到了四娘的院子中。
此时还未等她们走近,便远远的看到了两位宫女提着灯笼在四处悠转。
家花看到她们,立刻轻声喊了句。
那两位宫女闻声赶来,看到了这阵仗,刚想问几句。家花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急切地说道:“有急事找四娘,快,快!”
四娘的手下自然是机灵的,一人跑回去传消息,另一人则搭了把手,一起抬着河在。
很快的,一堆人便从四娘的院子里涌了出来。
为首的,自然是四娘本人。她披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头上的环钗已经取下,似乎是准备入睡了。看到了来得果真是豆腐斋的人,四娘也不惊讶,她会了挥手,让手下众人四散开来,一是警戒附近有没有别的人,二是接下来的谈话四娘并不想让太多的人听到。
“怎么了?”她先看向夏雨,接着目光才扫向了被人架过来的河在。
河在看到四娘在看自己,一咬牙,从担架上翻身滚落在了地上,直接对着四娘磕头说道:“四娘姐,都是我的错!我听信了奸人的挑拨,这才会头脑发晕在凤鸣宫说出那番话,既丢
了咱们太素的脸面,又让娘娘失望了。我死不足惜,只是宁死也要向陈嬷嬷禀报其中实情,以免那奸人继续潜伏在咱们太素宫,挑拨离间,让咱们太素不得安宁!”
听了这话,四娘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头。
她并没有去凤鸣宫,关于今儿在凤鸣宫内发生的时候,她还是听跟着陈嬷嬷去的其他宫女讲才知道的。当时她与大宫女含雪一起,都觉得这名叫河在的小宫女实在是不知好歹,往深里说了,她的行为颇有几分背主的意思了。两人刚才还商量了半天,怎么处置豆腐斋的众人时,没想到这会儿河在居然主动前来请罪了。
若是说她说的别的,四娘根本是不会往心里去。可如今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做出这般行径居然是因为有人挑拨。
扫了眼来的这几人,四娘心中立刻有数了,那挑拨之人八成是在没来的人里面。
“怎么回事?你具体说说?是谁在挑拨,又挑拨了你什么?”四娘问道。
河在没有隐瞒,当时便把草木深是如何跟她说的话都讲了一遍。
四娘却是没有一皱,这河在说的是实话,当时似乎有什么隐瞒的地方。怎们按她的口气来看,这往夏雨鞋子里放钉子的事情,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四娘看向了夏雨,却看到夏雨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让她暂时不要计较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