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城青又惊又怒。
她本就有那等见不得人的盘算,此时见破山说出的话十分古怪,心里就先虚了几分。
她指着破山说道:“嘴巴干净些,看你这病怏怏的模样,就是平日嘴巴里不积德才落得这般下场!想看贱人?不若你等下洗脸的时候往水盆子里瞧一瞧,保准能看到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破山笑了笑,对城青的话根本无动于衷,她微微歪头。把自己的一缕发丝别在了脑后,也不接城青的话,自顾自的转身盛粥去了。
只留下她身后站着的城青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
此时夏雨正在拿豆包,就听破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果然是个小美人啊。”
夏雨笑道:“破山姐姐你才是真正的美人呢,可别取笑我了。”
“嗯,我是美人这倒是不假。”破山小口啃着馒头,点头说道:“可我是病美人,只能看不能用没人敢招惹我。他们生怕怎么着我的时候我的病突然犯了,到时直接死在了床上,岂是扫兴?不过你就不一样了,既健康又年轻,涉世未深不骗你骗谁?”
“姐姐想说什么?”夏雨看着破山问道。
破山的这番话算不上悦耳,但在她说话时,头顶却冒出了颗颗红心。这是她想对夏雨的肺腑之言,却并不是故意说出来刻薄她的。
夏雨也并未生气。她向来觉得,世上既然有口蜜腹剑的人,自然也会有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破山显然就属于后者。
破山放下了手里的馒头,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城青身上,“你是聪明人应该也有所察觉吧?不过这宫里,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没有她们做不到的事情。虽然咱们在太素宫里,周围有守卫的侍卫,平日里处处都能看到人,但其实只要有心,自然会寻到你落单的时候。你再聪明也打不过那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吧?那些婆子,只要给钱,什么都事都敢去做。”
夏雨收敛了笑容,说道:“姐姐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不过到底是在宫内娘娘的眼皮子底
下,我若是不愿意,她难道真能找几个人绑了我不成?”
破山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是不能在大白天绑了你。你肯定想着,若是事情不对,到时拼命喊叫一通,周围处处是人自然会有人听到的。”
夏雨点点头。
城青既然想对她不利,那她定要反击回去的。她的布置需要些时间,在那之前,她跟着草木深或是豆腐斋里的其他人一起行动是最稳妥的。就算她落了单,太素宫内僻静的地方并不多,她的喊叫声会引起其他路过的人。
难道到时候城青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强迫她不成?
自己小心几天,夏雨便能配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到时候她有把握能让城青再不敢来纠缠自己。再说,城青如此只是打探她的消息,并没有立刻要对她不利的举动。
可听破山的话,她却觉得自己处境十分危险。不然,一向懒散冷淡的她怎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么多类似提点的话语?
就听到破山继续说道:“人家想要算计你,未必要硬碰硬的强来。迷药你该是知道的吧?就算没见过,也该听说过的。”
夏雨点头,她不止见过还会做许多种不同的迷药。不过她也明白了破山话里的意思。
“等你落单时,人家直接把迷药撒在帕子上,买通身强力壮的婆子从背后抓住你,用帕子捂住你的口鼻。你的力气能比得过哪些婆子?你挣扎地越厉害那迷药起效就越快!到时就算放开了你,中药的你头晕目眩手脚无力,那是连喊人的力气都没!到时只要事先准备好地方,或是无人会去的假山后,或是僻静的屋舍内,趁你手脚不能动弹时能做的事情可多了!最惨的是,你虽然不能动弹但意识却是清醒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对你为所欲为!不说别的,只要小半个时辰,什么该做不该做的事都能在你身上过一遭了。”破山说话时态度倒是十分淡然,就像是说什么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夏雨却看到了点点水滴从破
山头上飘起,那水滴晶莹剔透,像极了人流下的泪水。
夏雨心中暗暗叹气。破山敏锐又愤世嫉俗,怕不是没有原因的。想到这里,夏雨诚恳地向破山道了谢。
两人之间微妙的互动,除了一向与破山形影不离的河在以外,其他人并未有察觉。
就连草木深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她倒是听到了之前城青对夏雨说的那些话,不过她只是觉得城青是在拉拢夏雨而已。
豆腐斋的众人吃过了早饭后,便扛着清扫工具准备继续做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