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季暗自收敛情绪,只是小酌而已,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做甚了,是他多思了,多思了,安抚着自个,他稍显清冷的道:“天色已晚,该散了罢。”
“是,是散场,下臣,下臣告退。”郝兰宁躬身后退数步,脚步略略几分踉跄,至凉亭边缘,一阵晚风迎面而来,凉丝丝的夹杂着霜气,一个激灵彻底清醒,微微垂首大步离去,王爷竟然夜半还赶回来看望她?果真是一日亦舍不下?此消息倒是隐瞒可够严密,至今无一人得知。
娄阡陌大袖一甩,冷冷一撇,道:“天色已晚,王爷请移步回府,”说完亦不待有后话便径直离去,酒劲上头,有些昏昏欲睡了。
被她那一娇嗔的望之,他瞬间便心软如绵,贝季无奈的叹口气,柔声道:“饮酒适可而止才好,过量了叫得伤身损颜不划算,”
她停下脚步扶额捏捏,什么叫不划算?他一位高权重的家伙还知晓划算不划算?他是要天下事皆掌握在手吧?今日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凭甚?她又不是这异世之人,更与他无关,哼,她狠狠的斜视了一眼,逞口舌之能不是她的强项,得避之才是,挥挥手走了。
一星无语的看着两人的眉来眼去,他早已洞察了,主子是
被夜宗主吃得死死,瞧瞧此刻,主子连说亦说不得,亏的主子忧心忡忡的连夜赶回,连一句温软的话儿亦无,竟还与陌生男子在月下小酌?不得不说,夜宗主,您很无恐么?
“主子,既已来此,是否去瞧瞧二星几人?”一星适时的出现询问着,否则主子还不知几时能回神。
贝季看着那道纤细却是越发妖娆的背影沿着小径,穿过花园子,渐行渐远直至不见,嘴角一抹笑意无法掩饰,能见着她便觉着心底满满,哪怕是天大之事亦无惧,只要有她在身边便好。
“去罢。”他道。
立即便有一侍卫自角落里晃出,无声的请道领路。
太和殿内,一盏茶又被狠狠的掷地,清脆的瓷碎之声惊醒了正在训斥着小内侍的龚总管,三四片瓷器的残渣飞至门旁,几个小内侍惊恐的冷汗直冒亦不敢抬手擦拭,直愣愣的弓着腰哆嗦。
龚总管仰首望望天色,申时已至了,王爷的书信该来了吧?陛下近几日的气性愈加的无法收敛,今个是第三回了,又一只茶具遭殃,他心有余悸的摸摸额角,一道浅浅的伤痕还未痊愈,无奈叹息之后,偷偷的瞄了瞄陛下似乎安静了几许,他弓着身缓步踏进。
高位之上见着陛下撑着额头,
一手紧紧的握拳,他赶忙麻利的收拾着碎片,眼色意示小内侍再奉上一盏茶,他轻轻的渡步至后方,轻缓有度的拿捏着陛下的双肩,感觉着紧绷的肌肉缓缓的放松下来。
“龚总,歇会罢,”王上适时的制止了,低沉的道。
“是,谢陛下体谅,”龚总管无声的松口气,还好,陛下总算冷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