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邪玉麟有些惊讶,低头看着暮云卿。
因为刚刚灵物宋烨修那个探查的动作,再加上自己体内的黑浊之气被打扰了运行,暮云卿总算可以从那种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恐怖阴影中挣脱出来。
在朱邪玉麟的密切注视下,暮云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朱邪玉麟,微微勾起嘴角,面上虚弱得一片惨白,声音低弱而沙哑,却偏偏带着难以忽视的性感风情:“我没事。”
故作坚强什么的,简直要让人心疼死啊!
朱邪玉麟心中猛地抽噎一声,
有那么一瞬间想不管不顾地为了暮云卿赴汤蹈火,但是下一秒,她的理智成功回归,勉强笑了笑,缓缓将暮云卿给放下,自己起身站在一边。
既然暮云卿已经醒了,还能说自己没有事的话,那么她朱邪玉麟继续抱着他,总有点不像样子了。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朱邪玉麟不愿意,也不可能再和暮云卿玩什么你侬我侬欲诉还休的戏码,保持距离,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暮云卿突然被朱邪玉麟给放下,心中隐隐落空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调整了回来,凝聚精神,将身体内那股肆虐的力量给抑制在身体的一处。
朱邪玉麟见他的脸色又开始往苍白的方向发展,有些担心,赶紧转头看着灵物宋烨修,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灵物宋烨修摇了摇头,直接道:“这个时候暮云卿根本不是受不了,他在对抗——不得不说,在墓葬群这种强者生存的环境,实在是太适合暮云卿了——你说是不是?”
灵物宋烨修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睁开眼睛,从地上盘腿坐起来的暮云卿说的。
朱邪玉麟一愣,这才注意到,暮云卿在最短的时间内已经恢复了面色,从地上爬起来的姿势也算是利索潇洒,就像是先前他那些痛苦难当的神情都是假象一般。
朱邪玉麟现在已经不清楚到底要不要相信暮云卿、什么时候相信他会比较好了,见他没事了,也就没有深究,往边上站了站低下头去,没有再看他。
暮云卿面上带出一点痛苦的神情,盯着朱邪玉麟的眼神不容忽视:“你已经恨我到这种地步了吗?”
朱邪玉麟被问得悄然一颤,不知道为什么,鼻端有些酸痛,轻声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暮云卿看着朱邪玉麟,眼中深情可见,还带着一点点的悲伤,继续道:“朱邪玉麟,我从未想过要主动伤害你,哪怕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只要碰上和
你有关的事情,我的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你受伤。”
朱邪玉麟轻叹了一声,当两人都在西北军的时候,暮云卿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后来呢?
后来,暮云卿因为宋烨修的设计不得不从西北回到京城,从那个时候开始,暮云卿就开始利用她,一方面来减缓宋烨修攻击他的态势,一方面则利用她来麻痹郁竹正对他的戒备,几乎将所有的危险都往她身上引。
更别提后来,暮云卿向郁竹正求取了圣旨,和她成亲,最后的目的也不过是利用她朱邪玉麟继承和苏醒的血脉,来达到自己成功、安全地进入暮家墓葬群的目的。
这一路前行,暮云卿屡屡将自己的野心、目的甚至是家族期望排在她朱邪玉麟的前面,这让朱邪玉麟心累无比,对于这份感情也淡了许多。
人心是肉做的,没有一个人的心经得起这样百般伤害还能不动如山。渣男虐我千百遍,我待渣男如初恋,这种事情,除非是被虐狂,否则不会有人做得到吧?
朱邪玉麟自认不是被虐狂,也没有跟一个人不计后果地耗一辈子的决心,天地之大,能够容纳她朱邪玉麟的地方又何其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行为实在是蠢透了啊。
暮云卿见朱邪玉麟眼神微动,但是很快又掩饰过去,知道朱邪玉麟心中已经有了些许动摇,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话锋一转,道:“你的小香囊有问题,你自己知道吗?”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摇头:“你说的‘有问题’,是说它能够迷惑心智吗?”
如果是这一点的话,朱邪玉麟自然是知道的,并且朱邪玉麟还知道、并且实践过,流沙的血液能够解了这种毒性。
暮云卿轻笑一声,摇头道:“自然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幻心境之灵抬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圈,很快就有一些薄薄的水雾聚集过来,将那一个圈子给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