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呀?”朱邪玉麟高高兴兴地抱着印主,朝着暮云卿走过去,却因为太过高兴了,一不小心踩上了一颗大个的珍珠,脚一崴,踉跄了一下,堪堪稳住身体。
但就是因为这个动作,朱邪玉麟身上本来都已经长好的伤口,再次迸裂出血。
印主愣了一下,才从朱邪玉麟怀中站起来飞到一边,只是它那白色的长毛上不可避免地也沾染了一些血迹。
朱邪玉麟显然也看见了,一时间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该怎么说呢,她知道自己的伤口并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只要站在原地等上半刻钟就能止血了,更重要的是这种伤虽然看着狰狞可怕,但是一点都不疼啊。
又没有生命危险也不会让人难受的伤,朱邪玉麟觉得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过自家儿子就不一样了。
那长毛雪白又蓬松,就这样沾上了血液,万一洗不掉,那岂不是要毁容的节奏?更何况在墓葬群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自家儿子把那一丛沾染了血液的毛给剪掉啊。
突发完美主义什么的,真是让人神烦!
就在朱邪玉麟的视线被印主身上那几点逐渐变得暗红的痕迹给牢牢吸引住的时候,印主也有些心情不好。
不过它这种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身上沾到了血液,而是——明明它都已经替朱邪玉麟破掉了暮家印主带来的影响,但还是不能让朱邪玉麟已经受到的伤害消失吗?
所以说到底,还是它的能力不够。
想起在它选择通过印主之间的生命联系,强行占据墓葬群中刚出生正处于无比虚弱期的印主时,侍童跟它说过的话,它有些烦躁。
侍童说:“万事万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有的时候外力强行介入,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改变了事情发展的行程,但没到结局,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印主追根究底地问了一句:“那本殿此行,到底如何?”
侍童微
微一笑:“世人汲汲营营,不过是为了求仁得仁。但世间之事,向来只要尽心尽力就好,结局如何,并没有那么重要。”
于是印主就擅自把这段话的意思理解为——只要它尽心尽力了,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啊!
印主内心燃起了熊熊之火,显然对于侍童的话很不满意,对于朱邪玉麟胆敢在自己面前受伤这件事更不满意。
“你!暮云卿你是瞎的吗?看见我娘要摔了也不会过来扶一把?要你何用!”印主满腔怒火没出发,正好用眼角的余光看见暮云卿,便忍不住咆哮。
你要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啊?暮云卿再次无辜躺枪,表示很不开心:“……朱邪玉麟现在没事了。”
“不要转移话题!”印主看了眼朱邪玉麟,确认她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才稍微放缓了声音,但听上去还是一样凶巴巴,“就算朱邪玉麟好了,那也不是你的功劳!说什么说!”
暮云卿瞪大了眼睛,显然从没有被人这么胡搅蛮缠地教训过。
朱邪玉麟站在一边,忍笑忍得肚子都疼了,但碍于身上乱七八糟的都是没有干的血污,也不好继续抱着印主,只能让它在半空中继续飘着。
但印主显然对于这种被冷落没人抱的情况很不满意,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到一边,在金银珠宝堆中毫不客气地巴拉巴拉,半天,总算巴拉出一件长长的衣袍。
这件衣服有点像是考古博物馆中的金缕玉衣,用极细的金线编织而成,还用各式各样的玉条作为点缀,在明亮的光线中,生动而充分地演绎了什么叫做“蓬荜生辉”。
真的一拿出来就闪瞎人眼啊!
朱邪玉麟看着这件衣服,有些纠结:虽然这玩意儿可以蔽体,但是它不保暖,而且这种传说等级的陪葬品,她一个大活人穿着真的没有问题吗?
话说要是那些纱布去没有问题的话,老娘其实更宁愿用纱布
在身上裹一裹,只要能让她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就好了啊。
朱邪玉麟本来就不喜欢打扮,再加上现在是在墓葬群里,身边只有暮云卿这样一个活人,她打扮给谁看啊!
所以她还是不要委屈自己了。
朱邪玉麟上前,捡起印主巴拉出来的金缕玉衣,正打算放回珠宝堆中,却感觉手上冰冷的触感正一点一点暖和起来,神情也不由变得惊喜。
“这是……”
“本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老古董留下的,应该是好东西吧。”印主心安理得地站在一边,丝毫没有觉得扒自家祖宗的坟墓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