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邪玉麟心里,一个人能够背叛一次,就有可能背叛第二次。
所以她对于身边的人很好,却很难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人。
所以,朱邪玉麟虽然有着军校女王的名头,但是却并没有太多亲近的人——崇拜者有之,爱慕者有之,追随着有之,但真正亲近她、能够跟她嬉笑怒骂率性而为的朋友,屈指可数。
听说人都有一个气场,当你心中所想足够强烈的时候,就会形成一个气场,把你想要的东西或者人给吸引过来。
朱邪玉麟曾经想过,是不是她的潜意识里面,就想着要一个人,随性自在,没有弱点和牵绊。
梳语跟她喝酒的时候,曾经问过她,这样子会不会跟孤独,毕竟朱邪玉麟真正的朋友只能算梳语还有两外两个同一个大院长大的孩子。
朱邪玉麟记得自己反问梳语:“你孤独吗?”
梳语外公是经历过内战跟的老人,虽然最后得到了,但那个混乱而激情的年代打在人身上的烙印可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梳语从小跟在外公身边长大,性格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怀疑论者的影子,虽然经过梳语妈妈跟梳语爸爸的极力调教,最后掩盖不少——但那仅仅是被掩盖起来了而已。
后来,两人都喝醉了,梳语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朱邪玉麟也就顺理成章地把话题带过去。
会不会寂寞啊……
朱邪玉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连莫名其妙到了这个世界来都没有想过。
“寂寞”这个词太软弱,不适合她这样为了生存、为了荣耀拼杀的女子。训练、做计划、完成计划、争取自己想要的。这就是朱邪玉麟为自己定下的一生。
只要身为一个军人,背后有自己的战友和家国天下,哪里有什么美国时间去谈论“寂寞”!
更何况,她的性格太过坚硬强悍,恐怕只有温柔的人才会懂得什么叫做“寂寞”吧。
但是听着暮云卿逐
渐远去又折返回来的脚步声,朱邪玉麟头一次感到从心底涌出的浅浅凉意,忍不住轻叹一声。
“想什么,让你都叹息了。”暮云卿走到她身边站定,道。
朱邪玉麟摇了摇头,即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还是仰起头,问道:“怎么样,云卿将军,您发现什么机关了没有?”
暮云卿闭了下眼睛,并没有将朱邪玉麟的称呼放在心上,道:“湖水很清澈,但是却看不清湖底是什么东西。”
朱邪玉麟皱眉。
暮云卿说的是“看不清湖底是什么东西”,而不是“看不清湖底”,这就说明,湖底是有东西存在的?
朱邪玉麟咬了咬下唇,想到自己的狗刨式,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刚刚她趁着暮云卿去查看湖泊的时候活动了下关节,发现自己的活动力还在,但那种灵敏度,已经不具备任何威胁了
见朱邪玉麟眉头微皱,暮云卿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没有任何感情,道:“感觉到了?”
朱邪玉麟道:“不知道云卿将军有什么办法能弄清这里的情况?顺便提醒一句,这里的温度正在逐渐升高哦。”
他们现在站在阳光下,空气依旧清冽,还带着一点初春的感觉,但阳光的温度却隐隐带上了初夏的热度,照在人身上,时间短还好,时间一长,那可就让人不舒服了。
暮云卿像是不放心一样,单手扣住朱邪玉麟的手腕,回头看了眼那个湖泊,沉思片刻,道:“我们现在,谁都不适合下水。”
朱邪玉麟不适合下水,先不说她的水本就不够看,单说她现在失去了视力,就算能够安然潜入湖底,又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是暮云卿也不能独自下水。
一方面,暮云卿担心岸上的朱邪玉麟——这片广袤的地方看上去是没有丝毫活物的痕迹,但谁知道呢?有那么大一片的地方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有水源有青草空气还不错,这样都没有生命
体,只能说明一件事——这里存在着更为可怕的东西。至于现在暂时还没有看到,是对方正在休息还是发生了别的情况,暮云卿不知道,也不敢冒险。
另一方面,则是暮云卿不信任朱邪玉麟。她能够在带着他从云层掉落下来的时候,用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语言让他们安然落地,难保朱邪玉麟不会在他下水的时候,突然消失。
这个女人是宋烨修的女儿,是经过宋烨修的调教才嫁入暮家的。这一点,自从被暮舟提点之后,暮云卿始终没敢忘记。
他们暮家跟宋家,有着几乎是刻骨的世仇,要说这种沉经过了时光的沉淀、融入暮家每个人的骨血中的仇恨会因为一点点恩情和感情而消磨掉,暮云卿自己第一个不相信。
宋家,在暮家人的眼里,就代表了出尔反尔和恩将仇报。
更何况青烟之前还不是心心念念着郁竹正,谁知道回头换了个名字,就眼巴巴地凑上来要做自己的妾,还那么高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