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羲突然眸子一沉,沉静道:“正是因为凶险,本王才更得去!谢耀,在宫中。“
安言一怔,皱眉鄙夷道:“难道又去偷药材了?”
谢耀制药,一般用的材料都很名贵,幼时谢耀很抠,每每贵重的药材,都是皇宫偷,所以便总是遭安言的白眼嫌弃。
可这回,他还真是冤枉谢耀了。
穆泽羲缓缓摇头,一字一句道:“不,他在,养心殿。”
养心殿?
陛下的寝宫?
安言顿时惊讶了,他与穆泽羲都猜到了谢耀在皇宫,可偌大的皇宫,总不能漫无目的的找,且加上谢耀本就是个随性之人,突然失踪那么多天。可万万没想到,谢耀竟是,在养心殿。
不是说,陛下身体抱恙,不见任何人么?
据说连太医院的医政大人都被陛下给轰了出去,可谢耀,怎么会在养心殿?
起初,当德海公公在穆泽羲的手心写下耀与圣两个字时,穆泽羲也吃了一惊,如何,会是养心殿?
不等安言从震惊中缓过来,穆泽羲突然就开始调兵遣将了:“孟毅,你去请楚相,想必相爷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波浑水,是时候搅动一下了。”
孟毅领命,片刻都不敢耽搁,狂风过境般的奔了出去。
“孟玉,你去萧府走一趟,就说,是时候了。”
孟玉本是在一众的侍卫中个头最矮的,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也能派上用场,当即便撒丫子跑了,在院门处与牵着马的孟毅撞在一起,两人相携而去。
“鱼儿,守好王妃,不容出错!否则,绝不轻饶!”
鱼儿脖子一缩,立马小鸡似得点着脑袋,一定一定。
“安言,保护好她,等我回来。”
“老大老二,将世子郡主护送去沈学士府中,以他的机智,足以应对一切局面。”
交代完这些,穆泽羲便提上剑,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王爷——·”
安言迟疑了片刻,还是叫住了穆泽羲。今日,这般凶险,可,王府这边,也不见得安全,他亦是为难。
穆泽羲顿下脚步,等待着安言的话。
“您,当真要——·”进宫么?
“安言,再不动手,许是,来不及了。她等不及,父皇,也等不及。”
局势一触即发,这个时候,不是可以犹豫的时
候。
如若容浅不给解药,穆泽羲唯一的希望,就在谢耀身上。他必须去。无论多么的凶险。
此时的皇宫内,也是一片肃清之气,穆元祈背着双手,才走到寝宫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十一王爷,皇后娘娘交代,然您这两日,哪里都不能去。”
那看守的侍卫板着脸,复读机似得重复着谢皇后的话。
穆元祈猛地一甩袖子,愤愤道:“你这是要将本王憋死?”
“属下不敢。只是,皇后娘娘有令,您——·”
“得了,你不要跟本王唠叨了,本王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本王告诉你,等本王出去的那一天,就一定是你脑袋搬家的那一天。”
那侍卫吓了一跳,手中的剑一个不稳,一下子被穆元祈抢了过去。
“王爷——·”
“你不要过来哦,本王告诉你,我真的会自尽的,我要是自尽了,你今日,就得脑袋搬家了!”
穆元祈硬气的将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手一抖,只觉得脖子一痛,他么的,肯定破皮了!不过还好,自己看不见,肯定不疼。
一边安慰着自己看不到,一边告诉自己不疼,就这么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穆元祈一退出寝殿的门,就撒丫子跑了。
许是以前逃跑跑多了,此时穆元祈跑起来,那侍卫竟是没追上。
今日公众的戒备格外的森严,就连平日里难得见到的皇家影卫,都难得的出来晃悠一二,穆元祈鬼鬼祟祟的朝着寿安宫的方向而去,路上不停的制造一些小混乱,这边丢个石子,那边装一下鬼哭狼嚎,等到御林军们四处查看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吧。
四月的夜色,其实也不是那么亮,一轮新月高悬头顶,拨开云层,温柔的照耀着大圣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