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冲过去的那一瞬,楚嫱想过,自己这辈子唯一反应这么迅速的一次许就是前世被丢去特训之时,屁股后面跟了一条狗,她才难得的能跑的这么快,虽然只几步的距离,楚嫱却飞速的过去一把将信件抓了过来。
那手法,那身形,整个一土匪。然,在看到信的那一刻,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却将方才的激情都淹没了去。信,并非来自穆泽羲。
鱼儿不好意思的朝着许言玉笑了笑,做了个我家小姐就这德行的表情。
好在许言玉也见怪不怪了,只朝着楚嫱无奈的道:“你慢着些,信又不会跑。”
谁知楚嫱却悠悠的扭过头,挑眉道:“谁说的?我这几日做了许多个梦,信都在我前头跑,使了吃奶的劲儿都追不上。”
“许是六王爷拿着信,你就能追的上了。”
许言玉笑着打趣楚嫱,心中也甚是感慨,思之切,念之深。
楚嫱顿时眉角一抽,干巴巴道:“——·咳咳,那个,萧晓这个死丫头总算是想起来给小爷写封信了——”
这表情,似乎是,害羞了。在楚嫱的世界中,本就没有害羞这个词,如今倒好,这猛地一害羞,倒是让许言玉笑的肚子都疼了。
而楚嫱手中的那封信,可不就是萧晓筱来的“信”么?
署名处嚣张的写了姑奶奶三个大字,拆开信,里面更是乱糟糟的鸡扒狗爬蚯蚓爬的东西,很难跟信联想到一块。
许言玉走到楚嫱身边儿,笑着宽慰道:“萧晓首次出征,必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话一说完,就看见楚嫱的眼皮子跳了跳,脸上的表情也是一个精彩,看着就跟中了毒又解了毒一样。
楚嫱此时内心的独白是:卧槽!他么的这是信?谁他么的信是画出来的看不懂的火星文字啊?
也不知
是萧晓筱太高估了楚嫱的辨别图文的能力,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画画实力,只是楚嫱看了半天,勉强看出来,萧晓筱大概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她骑死了一匹马——·
顿时,楚小姐就觉得心猛地一塞,砸吧砸吧嘴道:“也是,毕竟她人笨,是得耗时些。”
说着,楚嫱的小眼神就森森的转向了鱼儿,在她的脸上打转,不知要干些什么。
鱼儿被楚嫱看的头皮发麻,颤抖着小身板,弱弱的问道:“小姐,您,您看鱼儿做什么呀?好,好恐怖。”
楚嫱原本因着怀孕,脸稍微的圆润了些,然这几日,折腾的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眼下的清灰色也遮盖不住。若是一直这个森森的盯着一个人,还别说,真跟那种饿极了的野狗的眼神般吓人。
“信呢?”
楚嫱盯着鱼儿背在身后的双手,挑眉问道。
“信?”
鱼儿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楚嫱,一时间竟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楚嫱点点头,无辜道:“对啊,你不是说,有小爷的信么?”
鱼儿哭笑不得的回答:“信给您了啊小姐。”
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刚才才抢过去的信,这会就不认账了?
“卧槽!这他么的是信?那不是鸡爬的画么?”
还有,鱼儿你双手背在身后,难道不是有信?只见楚嫱的小眼神悠悠的转道鱼儿的后边,就差冲过去再检查一番了。
鱼儿无奈的摊摊手,都快哭了。自家小姐何时,何时这般过——·
夜色已深,行军的队伍就地安营扎寨,树林中的夜晚总是那么静谧,静的让人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最中间的一处白色营长内,灯火尚亮着,坐在桌案前的男子正在写着什么东西,俊逸的侧脸在烛光的照耀下,好看
的让人窒息。一身深蓝色的劲装上绣着银色的暗纹,头发简单的束起,没有过多的装饰,但他坐在那里,便无端的给人一种尊贵之感。
“王爷,您早些歇息吧,将士们轮流守夜,明儿卯时出发。”
孟毅穿着铠甲掀开帐子走了进来,将洗好的衣物给穆泽羲送了过来。将士们都歇息了许久,然而穆泽羲这边的烛火,却亮到现在。
白日里行军,停下来的时候还要随时研究后宋那边的情报,穆泽羲过的,比在京城中还累。连孟毅看了,都觉得难受的慌。
听到动静,穆泽羲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沙哑着嗓子问道:“信都送到了么?”
虽然行军一整天,他的身上却依旧是干净整齐。‘信送到了么‘这句话,穆泽羲就跟复读机似得,每天都要问上几遍,问的孟毅都觉得自己要是回答没有都对不起自家王爷了。
“送到了。”
听到孟毅的回答,穆泽羲这才松了口气,但是显然却也有些落寞的道:“是么?”
既是送到了,又为何,不回信?
还是,她都看不懂信?
又或者,是贪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