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对于这一天,江阴百姓慎重又慎重,将这一天过得比元宵还要热闹,满城皆张灯结彩,街市上熙熙攘攘,出来摆摊的人越来越多。这一日,不得不说一下月老庙会,听说成全了不少的痴男怨女。
月老庙不远处是一处月为红亭的小亭子,坐在亭子里,便可看见月老庙前来来往往的人群。
穆泽羲与谢耀心中的疙瘩解开之后,来往的便更亲密了,楚嫱时不时的就能听见两人拌嘴的声音,顿时谢公子温文尔雅,穆泽羲面瘫冰山的形象荡然无存,若不是谢公子手上拿着一根泛黑的银针直指穆泽羲,面上却带着优雅高贵温柔的笑容的话,楚嫱坚决不认这人是谢耀。穆泽羲也不相上下,嘴里吐出本王让你做太监,但是脸也没罢工,继续瘫着。
楚嫱恨不得仰天长叹一句:人类是怎么了?
原本楚嫱本不知道这个月老庙会的,只是穆泽羲大清早的就把她从床上拎起来,让她好一番折腾,莫要出去丢了人,她这才在任由穆泽羲大爷似得坐在那里观赏她被一群婢女耍猴似得折腾来搬弄过去,就差没散架。去还偏偏遇到了穆泽羲这样一个挑剔的主。
“王妃娘娘这件大红白牡丹云锦裙,配上这飞云髻当真是美若天仙——”
此后省略真心话无数——当然,楚嫱自认为这丫鬟是真心话。
穆泽羲冷着脸,原本还面色正常的他,在楚嫱上妆之后,脸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堪比锅底。
“脱了。”
审视了片刻,穆泽羲面无表情,冷冷的转开了眼。
楚嫱一怔,随即皱眉,难道这套不好看?
“堂堂王妃,如此妖媚之姿,岂不让人耻笑!”
好在穆泽羲穆大爷还是很有原则的,让楚嫱脱了,也给了个合理的理由。
楚嫱沉吟一会,穆泽羲说的似乎也对。不都是变坏的女人或者妖媚的坏蛋才喜欢穿大红色吗?
她不知道,在她脱下那身衣服的时候,穆泽羲眼睛晦暗不明,不明所以的在一旁冷哼。
当第二套衣服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穿在楚嫱身上的时候,楚嫱总算是松了口气。果然,女人难为,太难为了。光折腾这一身下来,差不多要了楚嫱半条命。
“王爷,王妃娘娘这套素锦流沙——”
“换。”
简单粗暴,还未等那丫鬟将话说完,穆泽羲便阴阳怪气的丢下这么一句。
一听又要换,楚嫱不乐意了,嘿哟,合着你不是女人你故意折腾女人是吧?大清早脑袋抽筋把自己拽起来,现在又借着换衣服折腾自己,我擦穆泽羲!小爷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不行!”
你让小爷换小爷就要换?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楚嫱冷哼一声,一掀长裙,大大咧咧的坐到了穆泽羲对面去了。
穆泽羲神色不自然的转开了视线,掩唇轻咳了声,淡然道:“这身素白太过简朴,不适合你——”
“那你告诉我,哪一套适合我?”
只许你阴阳怪气还不许自己阴阳怪气的了?当小爷受虐狂吗?
“昨日那身装束便最适合你。”
穆泽羲想了想,甚是严肃的道。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本对此嗤之以鼻,美就是美
,丑就是丑,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却发现楚嫱无论是素颜朝天还是浓妆淡抹,总是不为过,美的惊天动地。这让他心中很是不安,却又说不上缘由。
“穆泽羲,小爷懒得理你,我告诉你,今日我还就穿这身了!”
说罢,楚嫱起身,想到今日总算是有点乐子了,心情不由得大好。关久了的鸟儿重出山林,岂能不浪一番?
“你做什么?”
见楚嫱起身,穆泽羲很是诧异。刚才还一副疲惫的模样,此时脸上早已神采奕奕,就连眼睛,都似乎是冒着精光。
楚嫱扭头,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穆泽羲:“废话,你把我弄起来难道不是带我去看月老庙会?穆泽羲,你要敢跟我说不让我去,我就让你分分钟跪搓衣板!”
谁知穆泽羲那货听到鬼搓衣板不但不生气,反倒是笑意盈盈,看着楚嫱,道:“去,自然要去,不过是在晚上。”
晚,晚上?!你他么的逗我呢?
你丫的天不亮把小爷折腾起来现在告诉我其实咱们是要晚上出去?
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撞了还是根本没带脑子出门!为周围低气压所困,之前为楚嫱梳理妆容的丫鬟们纷纷四散,生怕祸事殃及自己。
穆泽羲毫无愧疚之色,看着楚嫱,道:“你先歇着,晚些我来叫你。”
晚些——你丫的为什么不晚些叫我起床!
楚嫱愤愤的瞪着穆泽羲,眼睛里都快冒出了火一般。
然而,穆泽羲就似一个天然的灭火器,仅仅扫了眼楚嫱,楚嫱便一腔愤恨喂了狗啊喂了狗,一切怨气顿时烟消云散——
人若是故意等待时间过去的话,便十分难熬。楚嫱早上起得太早,加上又被穆泽羲折腾了一番,直接就睡了过去,一直到了晚上,穆泽羲总算是喊她出去逛月老庙会。
晚上街面上着实是人山人海,不过以年轻男女为主。
满目的红灯笼扰的人眼睛都花了,不知道的人,许是以为有人新婚呢。
楚嫱一路走一路瞧着,对那些花灯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却对那些男女很感兴趣。
“哎哎,穆泽羲你快看,刚刚那男的摸了一下那姑娘的屁股,噫嘻,那么干煸的屁股,怎么下得去手啊?”
楚嫱砸吧着最,眼睛盯着前方一对看似互相尊重的男女,眼神鄙视。就算是偷鸡摸狗也得找个有点料的鸡跟狗吧!总不能饥渴到如此地步,是个异性的就上!
穆泽羲深吸一口气,没搭理楚嫱。
谁知没一会,楚嫱竟又拽着他,道:“穆泽羲,你快看,刚刚那花衣服姑娘胸前的那玩意儿肯定是柚子吧?”
哪有两边的胸大小不对称到这种地步的?真是笨!
本以为穆泽羲还是不会搭理她,谁知,穆泽羲却甚是认真的打量着楚嫱的胸口,不咸不淡道:“你左侧比右侧也小了许多。”
噫?真的假的?
楚嫱立马低下头作势要看,难道是自己最近总是侧着身子睡压到了左侧的胸?全幅精力都在自己身上的楚嫱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气温骤然降低,穆泽羲朝着她的脑袋狠狠的便是一板栗,直敲得楚嫱眼冒金星。
我擦!家暴!休夫休夫!没商量!
“成何体统!”
穆
泽羲冷哼一声,一把将穆泽羲的腰搂到自己身边,堪堪避开了另一个大胸的女子。
楚嫱不由得咂舌:“唔,这才是货真价实!”
“楚嫱!你知不知羞?!”
穆泽羲狠狠的在楚嫱身上掐了一把,见楚嫱老实了下来,这才满意的搂着楚嫱继续走。
月老庙前的红亭早已被人打扫了出来,里面安置着一张石桌,上面摆着各式点心。一旁还摆着一张案几,上面摆着一把琴,上面郝然雕刻着浮花,右边一串流苏垂下,琴身上刻着:绿绮二字。
这便是穆泽羲穆王爷曾经的心之所爱,绿绮琴。
好不容易挤到红亭处,楚嫱总算是松了口气。亭外隔着一条河流,河上飘满了河灯,照亮着这静谧的河面。
星星点点,如织如幻,美妙极了。饶是楚嫱,也不由得惊叹了起来。难怪这一日,这么多的男女相约在此,原来竟是如此浪漫。
“穆泽羲,你原来也懂浪漫啊?”
这话着实不是楚嫱寒碜穆泽羲,只是穆泽羲这张禁欲系的脸摆在这,这种浪漫的事情,真的很难跟他挂上钩。这种感觉,就像是和尚在青楼一般,你玩你的,我依旧佛心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