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不敢看胡之菲的眼睛。
“司葭，我总觉得你着急和李驰分手，有些奇怪。”胡之菲拧着眉头，“假如我能劝劝你别冲动，是不是会好一点？”
看来是林飞宇打来的一通电话，让胡之菲变得不那么确信了。
女人好像都是这样。做决定之前凭着一腔冲动，做完决定之后又开始后悔、纠结。
她也是这么想我的。
“司葭，你刚才要是冲动提的分手，要不然……”胡之菲又劝说我，“你别觉得拉不下脸来，我可以陪你再去找李驰，我帮你说些好话……我也可以的。”
我看看她。
她认真地向我保证：“朋友，不就是在这种时候用的吗？”
我倏然一笑：“菲菲，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是冲动，我是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这段关系的束缚。然后，去寻找我真正想要的爱情。”
“真的？”胡之菲确认了一句，然后探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她有时候还蛮搞笑的。
“干嘛啦。我没发烧。”我笑着打掉她的手。
“你刚才说的那话像歌词。”胡之菲撇撇嘴。
“萨莉亚的意大利面都吃太多回了，有点吃腻了。”我转移话题。
胡之菲成功被带跑偏。
“是吗？那我点单的时候你又不说。”
“套餐里附带的嘛。再说因为不饿，就没太在意。”
“哦……”胡之菲很容易就接受了我的解释。
我们手挽着手去药房，买好青草膏，时间也不早了。胡之菲看到药房边上正好是一家快捷酒店，就拉着我进去登记入住。
她手机都坏了，只能用我的身份证登记，留我的手机号。
这一幕莫名让我想到苏州那一晚。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即视现象。然后，我又想起我和李驰吵架的起因，是因为那个并不存在的“第三者”。假如，时光可以倒流，我或许不会再关心黄子文了。
一切像是草蛇灰线，只要循着踪迹就能找到事情的开始。
刚办理完入住，林飞宇的电话又打过来，我有些头疼地躺在床上，直接把手机交给胡之菲处理。
因为在抹药膏，胡之菲就开了免提。
林飞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菲菲，怎么办，李驰喝醉了。我弄不动他。你和司葭要不过来一下吧。”
林飞宇的声音倒是听得很清醒。
胡之菲用眼神问我。
我摇了摇头。
胡之菲对林飞宇说：“你体育系的会弄不动他。你们是不是耍什么花招想骗我们来啊。”
林飞宇向来不是胡之菲的对手，他懵了一下，马上就交了底。
“菲菲。你听我说，李哥这个人要面子。他开不了这个口，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吧。你说，当初咱俩的关系，还是李驰给撮合的。他们俩好歹也算是我们的媒人。要是有一天，我们俩结婚了，他们还得做我们的伴郎和伴娘呢。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刀两断啊。”
胡之菲再度看看我，脸上有难色。
我揪紧眉头，从床上坐起来，却挪不动步子。
我觉得如果这个时候过去，我看到李驰，我想我就狠不下这个心了……
“让你办点事，你这人怎么尽给人添乱啊。你让他少喝点呗。”
“这是我能办到的吗？你也太高估我了。他都这个状态了，现在这时候也只有司葭来，才劝得住了。”
“你……！”胡之菲又急又气，“林飞宇，你真是废啊！”
我硬下心肠，走到胡之菲面前，抓起电话，对着林飞宇说：“飞宇，拜托你了。我和李驰真的不可能了。我也不会过来的。”
“司葭，你就这么狠心啊！”林飞宇也急了，他又立刻放软话，“要不，你再想想，分手是大事，千万不能冲动啊！”
我沉默了一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司葭”，是李驰的声音。
我心一惊，就像是突然一阵寒风卷过全身，我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亲、口、跟、我、说。”李驰的语速很慢很慢，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要刻进我的脑海，“是不是真的…想、分、手？”
霎时间，我的心脏像是被冻结。
但是，嘴巴已经做出了反应。
“——是。”
“好。那分手吧。”
电话挂断了。
那边传来“嘟——”的声音，很空茫，像来自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