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驰像是慢动作似的点点头。
随后,我便下车了。下车后,我回头看到他正在远远地尾随我。
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他到底是对我死心了呢?还是没有死心?亦或者是备受打击之后,犹如行尸走肉般地惯性尾随?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的确不允许我再有过多的思考和停留,我顾不上管他,只自顾自踏上下一列开往培训工作室的列车。
谁知我上了车,找了个地方拉住站好之后,竟看到李驰也上了车,他没有靠近我,在车门边靠着站定,面向我,眼神说不清的阴沉。
我微撇过脸,躲开他那让人心烦意乱的眼神。
他到底想干嘛?
就这样,我们之间保持着不尴不尬的距离,虽然我没看他,但我感觉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的方向。
再下车的时候,他快走几步跟上来,和我说话。
“司葭。”
“我上班快迟到了。”
“那钱,你不必借我。”
我站定,看着他。
“我不拿女人的钱。”他双手插兜,恢复了冷漠。
我深吸了一口气,拧起了眉头,心里想着,是否自己面临着“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状况,因为刚才我拒绝了他,他觉得受辱失掉了男人的尊严,所以“不食嗟来之食”?
“李驰。那车……”
我刚开口说了这几个字,忽然想起我昨晚和胡之菲藏车的那件事,学着李驰的样子舔了舔牙齿,说:“……那车,你非要卖吗?”
“除非……”他刚说到这里,我抬手制止他,“这是你的自由。”
他差一点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所激怒,我看到他微微聚拢双眉,眯起了眼睛。
他忍耐了一下,说:“我送你到补课机构。”
我装作无所谓地说:“也好。如果你身边有人要补习的话,你可以推荐过来。”
说到这里,我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你该不会来我上班的地方推销健身卡吧?”
“如何?”他对我耸了耸肩,“倒也不是不行。”
我心里骂了一句,你个老六,没有这样报复的吧。但随即又一想,自己生这个气做什么,推销健身卡是他的工作啊。
我看看他:“你又没带包,你那些广告单又没在身边,你怎么宣传?”
他轻嗤一声:“真要想推销,还能被这个给难住啊。我手机里面存着广告,找个小复印店印出来就行了。”
我瞬间对他有些佩服,有些刮目相看。
我在想,我上次知道傅恒是这么个人的时候,我抱着胡之菲痛哭了一上午,哪还有心思搞事业啊。
“那你这店离这里好远,有人会去吗?”
他嬉皮笑脸地一勾嘴唇:“你这会儿又关心我了?”
我抿直嘴唇,觉得自己再多说一句,之前扮演的铁石心肠都白费了。
他自嘲地耸耸肩:“我开玩笑的。”他随即又切换表情,冷静地说:“那健身房是全市连锁的,就算办了卡不在我们这家店消费也是一样的。我只管拿销售佣金就是了。”
我听了以后,心念一动,觉得他和胡之菲才是同道中人,他们想问题都这么变通。
而在李驰说这话之前,我却压根儿没想到,还可以这样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