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测道,“是不是因为发现那个谭爷爷是你舅舅的战友啊?”
“这个只是原因之一啦。”程庆辉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程橙的小脑袋,“最主要的是,爸爸知道了一些消息,很高兴。”
“什么消息呀?”
“嗯,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程庆辉说道,“不过呢,爸爸可以告诉你的是,爸爸会努力给我们宝丫赚很多很多钱,争取早日到省城来给我们宝丫买个大房子。”
呃?这么猛的消息吗?!程橙愣了一下,想要再继续问下去,程庆辉已经说道,“好了,早点睡觉,明天一大早带你和你的哥哥们去吃好吃的。”
程橙想了下,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爸爸,那个人也是谭爷爷的战友,他和谭爷爷的关系好不好呀?”
程庆辉默了下,淡淡说道,“既然是战友,关系还行吧。”
确实如此,毕竟谭副厂长虽然和程庆辉的小舅舅曾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但田厚德也一样和他一起扛过枪,虽然田厚德在私德方面不行,但在国家大义上并没有问题,程庆辉自己也当过兵,能明白战友之间那种深厚的感情。
不过,谭副厂长是个相当识趣的人,并没有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指手划脚说些什么,而且当年程老太太程家慧和田厚德之间的事情谭副厂长也是很清楚的,更不会在程庆辉面前说些什么了。
“那爸爸,”程橙犹豫了一下,问道,“谭爷爷他算是那个田什么那一边的,还是我们这一边的?”
程庆辉失笑,“哪里有这么分的?又不是阶级敌人。”
说起来,三兄弟里,他对田厚德感情最浅,或者应该这么说,他对田厚德一点感情都没有,毕竟他尚在母腹田厚德就已经和他的母亲离婚了,对程庆辉来说,父亲这个角色,从来不曾存在,不曾期望,自然也不会有失望。
不过,怨恨肯定是有的,毕竟程老太太一个女人在这样的年代拉扯着他们三兄弟平安健康长大,这期间经历了多少辛苦汗水泪水,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对我们家来说,那一家人,是陌生人,也是仇人。”程庆辉想了下,决定好好和女儿还有妻子把这个问题摊开来说,免得她们总是以为他很脆弱,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那田家人。
“田厚德和你奶奶之间的事情,我们做小辈的,就不置喙了。”程庆辉想了下,要怎么组织语言,“反正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对我来说,应该说,在你奶奶和你两位伯伯的心里,这个人,其实相当于已经死了。”
“以前我们恨过他,但是恨一个人太辛苦了,还会让我们自己不开心,而且只有在意一个人,才会对他有那么强烈的感情,后来你奶奶也和我们说了,没必要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让自己活得不开心,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不是仇恨,而是漠视。”
“不在乎了,不在意了,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心里,把我们自己的日子过好,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程庆辉的神色一凛,他扭头看了许静一眼,“不过,田厚德我不在意不在乎,但是田家有一个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若不是法律不允许,我早已把那个人……”
许静探出身子,越过程橙,握住程庆辉的一只手,“日子长着呢,做了坏事的人,迟早会遭到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