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也早已没了往日的清澈。
“马婶你就先打车回去吧。车费我给你。”季遇礼向一旁的马婶说。
“哎，没事儿，你先照顾好你妈吧。你爸妈也帮了我不少忙的，又是看狗又是捕鱼的，我帮帮他们也是应该的。”马婶摆了摆手，“天快黑了，你和你妈还没吃饭，我给你们去买。”
“诶诶好嘞。那麻烦你了。”
马婶点点头，走了。
季遇礼给季母开了间单人病房，恍惚间又想起了季父，这刺鼻的消毒水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皱起眉头，甩了甩尾巴，带着季母住了进去。
“妈，我先给你接盆水洗脸啊，你脸现在脏。”季遇礼哄着季母。
季母明白了季遇礼要走的意思，突然崩溃大哭，一改刚才的听话乖巧。
“你别走，我嫁！我嫁！你别走好不好？”季母哭着抱住了季遇礼的腰。
“好，好，我不走。”季遇礼忙回。
就这么僵持着，一直等到马婶带饭回来才回到原样。
吃饭时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了。
季遇礼拜托马婶去打了盆洗脸水，自己帮季母擦了脸。
晚上马婶便回去了，季遇礼一个人哄季母休息。
手机突然在这时响起，许慕白打了个电话过来。
“咋样？妈有事没？”许慕白问。
“嗯。”季遇礼的声音很深重，“医生说还要再观察观察。”
“这……”
季父的病已经把这个家搞得精疲力尽，若是季母紧跟着季父得了重病，这个家已无力支持了。
“慕白。”
“嗯？”
“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就是这几天先别送外卖了。”季遇礼商量着问，“妈离不开我，我离她一步远都不行。所以我想着你能不能来帮帮忙。”
“那逸安和许单怎么办？”许慕白讲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呃……”
“我去拜托胡医生照顾两天吧，问问他能不能帮忙。”许慕白想出了个法子。
“好。那你快点来。我……我有点……怕。”季遇礼的语调带上了哭腔，“我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没事的，妈肯定没事的，你等我下，我马上来。”许慕白安慰着，他也着起了急。
放下电话，季遇礼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季母，她睡的是如此安详，连呼吸都仿佛消失了。
季遇礼颤巍巍地把手指伸到季母的鼻子下，还好，还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