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从店铺出来，水笙还在店铺外站着，见他一出来一愣，下意识退后一步。
人的本能反应不会骗人，见过狠的，没见过江鹫这么狠的，水笙很怕他是正在被通缉的反贼，因此心里发怵。
尤其还是，刚才那个江湖骗子测算江鹫年龄的时候，他并没有否认。
所以，他真的十五岁？是自己努努力都能生出来的孩子……
“看什么呢，走吧。”江鹫并没有过多在意，他现在的预算又多了一笔，得买一把刀。
这里是东市。原本常说“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还以为只是那么一说，结果现在唐朝背景真用上了，只不过不是正规的市场。
别说，拱形寨东市做别的生意的还真不多，但是卖马的确实很多。
可见如果是老实人，估计顶多是被门外的彪形大汉坑点钱打发走，根本进不来这里。
“客官，看马吗？”这里但凡想赚钱的都挺热情，江鹫搭眼一瞧：
“蒙古马，外形一般，耐力尚可，水性尚可。”
看了好多家，江鹫还是没有特别满意的，或者说他带的这点钱也根本不够买一匹好马。
“还是别挑了，等着人家展会开始吧。”水笙忍不住提醒江鹫：“你知道长鸣为旺，疾者生财的意思吗？
这里不定期会有马匹展会，就是为了让官家老爷看的。”她压低了声音：
“太好的马官府禁止售卖，可是架不住有人想发财有人想升官，有人想陷害，所以这里就算是黑色产业，来的官家也不少。”
“展会的马，普通人买得起？”江鹫看了她一眼。
“买不起。”水笙道，声音更低：“不过你有这身手，去当护卫赚钱不是问题。”
江鹫动了动，自己都有这身手了，为什么不能等别人买回去再抢过来，还得打工？
“耽误太长时间了。展会结束，无论买到与否，我都要回去找我爹。”江鹫并没有动摇自己的时间表。
不多时，鼓长鸣，花灯起，四周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很多新进来的人，都围在了那一方不大不小的台子旁，等待着开场。
江鹫和水笙被挤到了最外侧。听着马贩子的隆重介绍，江鹫却神游天外。
买了马之后呢？
带寒士进城，还需要租房子，日常开销又不只是兜里两贯钱这么多，更何况买了马之后。
该怎么赚钱呢？
不知道。他确实可以一直烧杀抢夺，可最终引来衙门的人，他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找个普通工作？
城里本来的人都找不到，更何况他们外来的。当官的仕途已经被堵死了，难不成去当兵吗？
确实有可能，像他这种年轻人只要看着腿脚没问题，估计没多久就会被抓去当兵吧。
“想什么？”水笙用胳膊肘捣了捣他。
江鹫回过神，看向展台。
他不想去，至少寒士活着的时候不想去。他境界没那么高，只想保住自己的家。
“这匹马，是我们今天的头彩，为了感谢各位对我们的支持，这匹马一贯钱就可以带走！
他是我们马厮从不曾见过的品种，不过四肢粗壮有力，跑起来也生风，看起来倒像是飒露紫和青骓的杂交品种，比名马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