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乖顺取悦了她，她颠着步，哼着曲，给门口看守的厮看了手令的木牌，就带着我出了门。
其实，像采买订货这样的好差事，自然少不了人挤破头想要巴结蔡妈妈，以求能从中捞得一点点油水，根本就轮不到我这样的下等人。
而蔡妈妈带上我，只是因为我人微言轻，在王府之中，哪怕是刚刚入府侍候的奴仆都可以踩我一脚。
像我这样的人，最容易拿捏和掌控，我的话也很难有人会相信，别相信了，就连认真听我话都少之又少。
出了门，蔡妈妈带我拐进一个巷子，在巷子深处，她停住脚步转向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白纸。
朝我伸了伸手，蔡妈妈压低了她的尖嗓门，“喏，这是这趟出门需要订的东西，你照着单子去订吧。”
我恭顺地接过白纸，“是，蔡妈妈。”
“价格还按照以前我和卖家谈好的，有涨价从你工钱里扣，有跌价你回来告诉给我，别给我耍心思，要让我知道你虚报，有你好受的。”
着，她伸手在我腰间猛地掐了一把。
我咬着唇，没有痛叫出声，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是，蔡妈妈，阿陶不敢。”
蔡妈妈笑了一声收了手，“去吧，好好办事。”
我点头，然后紧握着白纸离开巷。
蔡妈妈每次借着带我出来采买订货的由头，实际上是与她的老相好见面幽会。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不能，一旦被她知道我知晓她的秘密，也许会被毒哑，也许会被不知不觉地杀掉。
总之我的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我不会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走出巷，转了一圈，按照单子上列的，我来到一贯合作的几个铺子。
确定好价格，我报了种类和数量，约定明日由商贩送到府上侧门。
一套流程和辞我已经牢记于心，所以一切都很顺利，甚至比之前花费的时间还要少。
我走出最后一家铺子，冲着湛蓝的空，长长松了口气。
我向往自由，但是这么多次出府，我都没有一点逃跑的念头，只因为我在王府之中，起码能够吃饱，能够有一个地方睡觉休息。
时间还早，我得到了片刻的自由，离开热闹的集市，我来到了贯穿铜铃城的城中河旁。
此时气转凉，河边水汽更是引得周围空气温度下降几度，除了初一十五的日子，其他时候河边人都很少。
我放慢脚步，一边看着河中流动的水，一边朝着和蔡妈妈分别巷的方向走。
我的身体一侧是河堤，另一侧是一片竹林，茂密的竹子盎然生长，翠绿如初，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走出几十步，突然听得竹林之中传来轻微细的“嘤嘤”声，不出具体是什么声音，像是婴儿在哭。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凝神细听，发现声音不假，只是得让人难以注意到。
站在原地，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我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就算我拨开下边灌木的枝叶看到的确实是一个被遗弃的婴孩，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也只是一个被命运遗弃聊人啊。
咬着唇，我下定决心向前迈开了步子，就在此时，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