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复仇是从浑沌带部下大闹酒楼后开始的。
沈仁安依从约定带着浑沌和狐妖回家，在回家路上，浑沌问了沈仁安一个问题，他问：“你知道我不是什么神仙吧？”
沈仁安背着狐妖目视前方，步伐坚定，语气轻快：“知道，神仙才不会害人。”
浑沌笑道：“我也不曾真正害过人，人与妖在我这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人类这般弱小的玩意儿，我才懒得与他们计较。”
沈仁安笑了笑，并未答话。
浑沌又问：“你明明觉得我会害人，为什么要救它？”
“因为我认出了它，知道它是个又蠢又笨但心地善良的好妖，”沈仁安停下脚步，抬头望向高出自己一头的浑沌，“善良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死去，妖也一样。”
浑沌来了兴致，追问道：“那坏人呢？”
“坏人？”沈仁安眨了眨眼，“去死。”
浑沌夸张地抬手捂住胸口：“你是在说我吗？”
“妖和人在各自族群里的生存法则是不一样的，我分不出你们的善恶，只不过是凭借你们对人的态度笼统判断个好坏，”沈仁安原地蹦了几下，将狐妖背得更高些，“是人，该去死的是坏人。”
“我从不与人类交易，”浑沌弯下腰，目光幽深地与沈仁安对视，“但你很有趣，可以成为我的例外。”
“好啊。”沈仁安毫无惧意，答应地痛快利落。
“我的条件还是一样的，你帮我看守这只狐妖，直到这只狐妖自然离世。你呢，你的条件是什么？”
“替我杀几个人。”
“谁？”
“我爹，我哥，我嫡母，还有府衙里那几个畜生。”
浑沌脸色冷了下来：“为什么？”
“我有不说的权利，”沈仁安轻笑，“就像我也不会问你，为什么要困住这只狐狸。”
浑沌显然没想到会从一个人类口中感受到如此轻描淡写的谈判意味，他目光复杂地盯着沈仁安看了一会儿，沈仁安面带笑意坦荡地接受浑沌的打量，不知过了多久，浑沌突然嗤笑一声，站直了身子：“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