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挽所住的营帐出来不远,便是设置的障碍处,栅栏两边各有一个士兵在把守。
这里是军营,虽是夜半,守卫还很森严。
孟挽也不愿意去打扰那些士兵值守岗位,只站了远远,越过栅栏看往栅栏的另外一半,彼时她也不知晓自己在看什么。
她觉得自己只应是夜里辗转难眠,故而起身看看风景。
但目光还是有些不自觉地越过那一片栅栏,在搜寻着。
也是此时,她突然发现栅栏的右边,有一个黑影。
隔了很远的距离,那黑影若是不仔细瞧的话,几乎是融入暗色,不细心瞧,根本是难以发现。
孟挽的身体震了震。
其实她并不用多想便可以知晓那边的黑影是楚渊。
之后两人也并不言语地各自站了许久。
孟挽看着那个黑影,虽是看不清楚面貌,只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依稀瞧见那人着黑衫,黑袍,但能感觉那边的目光亦是落在她身上,隔开了很远的距离,孟挽还是能感觉到那目光炙热,深邃,落在她身上,似是有千言万语。
而此时,千言万语亦尽在不言中。
孟挽也是此刻才知晓,她今夜并不是一时兴起想要出外走走,而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之后,下意识便有些想念楚渊,这才起身往外走。
起初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是见到了楚渊之后,心中那如愿以偿的感觉她实在是无法忽视。
她也不知何时在不知不觉之间,对楚渊多了一分依恋。
也不知在寒风中站了多久,两人对视着,不说话,也不能靠近。
无论是她,或是楚渊,若想越过那一层栅栏的话,大抵都是轻而易举,但是谁也不曾想过要越过那一层栅栏。
若是越过与那一层栅栏,那这几日营帐中士兵的努力与这些士兵值守的辛苦,都付之东流。
这个道理孟挽能掂量得明白,那边楚渊自是一样。
大局为重,万千黎民百姓的性命,更是重中之重,儿女私情,在这些面前,可以道是无足挂齿。
最后还是三更的更声敲响,孟挽才依稀瞧见那黑影朝营帐那边指了指,意思是不早了,让她早些回营帐歇下。
夜深了风越发大了起来,孟挽也没多留地往营帐走,她知晓,若是她不走,楚渊亦是不会走。
她在营帐中隔离,倒是只需要等,不需要做什么事,明日即便是睡到日出三竿也可以。
而他明日事务缠身,需要好生歇息。
之后回到营帐也不知晓是夜深困乏,还是其他,一夜好眠。
等到翌日起榻时是士兵将早膳送过来,彼时那士兵见着孟挽还道了一嘴老鼠的事情,道是今日在营帐附近见着了好几个暴毙的老鼠尸体。大抵是实在饿极去吃了那些洒了除鼠药粉的食物。
想来鼠患除去,不过是时日早晚的问题。若是鼠患不至于往外蔓延,那疫病亦不会往外蔓延。
除去这些,还道经过昨日一事,之后给那些流民分发粮食时,还有士兵在旁边告诉那些流民要注意鼠患,家中要保持洁净,若是家中在闹鼠患,可以免费领取除鼠的药粉。
孟挽便点头。
之后又问了这营帐中那些留待观察的士兵有无染上疫病的,那士兵听到孟挽这话时,方才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肃穆了下来,道是那些留待观察的士兵约莫有十个士兵昨夜凌晨开始毫无缘由地开始发起高热。
军医过去瞧了,症状与染上疫病的士兵症状一样,也是染上了疫病。
因而今日的守卫与巡逻会更加森严,这营帐里所有人都不许离开营帐。
之后,士兵还给她指了指发病士兵所住的营帐,让她这几日要记住,远离这几个营帐,孟挽顺着士兵的手指一看,其中一个营帐赫然是楚懿昨日住进去的那个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