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确实是很了解他的。当我这一句话抛出去后,他一只手停在方向盘某个位置,像是定格在那儿了一般。
另外一只手放在档位杆上。
扭过头来跟我对视一眼后嗓音里啜了口气,又把头扭到窗户外面去,但很快又转过来。
一本正经的问我:“明天去可以吗?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到时间点就去。民政开门我们就去。”
和阿姨说的一模一样。你只要问他,就一定会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要么是肯定去。
要么是肯定不去。
绝对不会模棱两可。而我其实也有点意外,之前我还心有忐忑,想着经历过被向峰推到走廊通道,而闻东又知道这其中的道道时,我就觉得领证这个事儿或许要暂告一个时间段了。
没想到现在又续上了。
我心里复杂万分,有着对以后的事儿的担忧,有对阿姨的不舍,也有一种侥幸的小得意。
就这样吧。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去想。
我确实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是个善茬。但我自认为撇开我闻东也不一定会找到什么好东西,或许还不如我呢。
“好。”于是我又恢复某种活泼的状态,不像之前那么扭捏,也没有之前那么绷着神经。就和他开玩笑,说:“那你以后可要离你那些什么高学历高智商的女同学远一点了。不然,我会不高兴的。”
“你说钟雨啊?”
我把头往窗外一瞄,留给他侧脸和后脑勺:“哼,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和她没什么。在电话里就和你说过。”
“那你还和我说,等你回来的时候和我详谈呢。怎么也没见你谈啊?”
他不由一笑。神色之间带着一种从另一半身上因为撒娇和吃醋带来的得意。
光是有这种神情他就已经不用解释了。
你已然明白他的心思。
“你明天还想不想领证?”
“想啊,为什么不想?”
“那还不赶紧回家!”
他的手在我发顶上胡乱揉了几下。我推开他,让他不要把我的发型搞乱了。
他说:“乱了,我就重新给你搞。”
“你会个屁!”
“不会也可以学。有什么不是人学的?整个发型难道比高数还要难?”
“什么高数?”
“就是高中学的数学。”
他说。
此时车子已经开出去了,汇入车流。我一个连高中都没读的人和他扯到学术上去了。
我也懒得和他计较,高中数学就高中数学呗,管他是什么,反正我也没学过,我生活中也遇不到。
他会就行。
后来又说到钟雨。
我和他说:“她家在隔壁,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和她又没什么,也没有什么需要回避的。有什么好说的?”
我木然点点头。
“那你也可以说一声啊,我要是知道了,你再让我定夺,我也就不会找你麻烦。”
“该有事儿,你的店开在哪里都会有事儿。找不找麻烦跟这些没关系,跟人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