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257：河尹【二合一】
沈棠一回来，大老远便看到立在营帐外等候许久的褚曜。后者正微笑地看着她，视线在她和祈善之间来回，确信没有闹不快的迹象，暗下长松口气，脸上笑容愈盛几分。
“五郎回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问候。
沈棠道：“嗯，无晦寻我有事？”
稍微凑近几分的时候，她发现褚曜衣裳沾着寒凉之气，显然不是凑巧过来，应该是在帐外徘徊好一阵子。沈棠还以为褚曜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显然是她会错意了。
褚曜摇了摇头道：“无事，只是见五郎久去未归，担心是不是迷了路，正想着派人出去找您和元良呢，平安回来了就好。”
祈善听了忍不住暗下翻白眼。
这个借口可真是够拙劣敷衍的。
直接承认担心主公和他有那么难？
他是完全没想到，自家五郎就出去这么一回儿，居然能碰到这么几桩事情，更绝的是公西仇还敢单枪匹马杀过来——似这般自信又莽撞的武胆武者，还真是不多见。
沈棠笑眯眯：“不要太悲观嘛，笑芳。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我，天无绝人之路。最重要的是——我相信，这世上还没哪个硬骨头能硬得过我的剑。”
_(:3”∠)_
真是高估自己了。
沈棠思来想去，委委屈屈：“这、这还是罢了，因为此事得罪吴盟主也得不偿失……借其他地方，他未必会乐意……不过是一些盗匪恶民，我有共叔武，还怕压不住他们？”
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俩都是盟友。
褚曜听完，沉吟了数息。
相较于褚曜的委婉，沈棠打直球。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跟郑乔是一个档次的——二人都是国玺的拥有者，彼此属于王不见王，一旦相见极有可能“天摧地塌”，互相感知——如此，沈棠暴露的可能性太大。
二人在这种问题上总是比较有默契的。
沈棠笑容倏忽收起。
不过——
如果中途没杀出一个吴贤，盟主之位多半落在谷仁的头上，由此可见，谷仁的名声和人缘是相当不错的。他跟其他人打声招呼，回头一起发声，这事儿便算定下来。
至少在地方的挑选上有一定自主权。
祈善也不敢赌这个“可能”。
沈棠连连点头。
但谷仁举荐，主动权就在自己这里。
因此地盘的选择就尤为重要。
“咳咳，这个贤弟不用担心……”
出借一个赵奉以及赵奉率领的千号私属部曲，面对全员恶人、民风彪悍的河尹，多多少少有些赶人进火坑的既视感。要不是秦卿（秦礼）坚持，吴贤盟主其实想换个地方。
论年纪——
跟吴贤盟主“借地”，主动权在吴贤那边。
至少在明面上，受吴贤掣肘会很小。
沈棠抿了口茶润了润干燥的唇。
各处乱象频生，单独分出去就得面临四面环敌的窘境，倒不如挑个知根知底的邻居，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还能过去打个秋风。
事情进行非常顺利。
跟开盲盒一样刺激。
沈棠为难：“河尹这地方，倒是听过一耳朵……按说不该推吴兄好意，只是……”
谷仁也好，吴贤盟主也罢。
这怎么绕过去？
褚曜：“正如五郎说的，郑乔还没倒，手中仍有兵马，便是联盟军的吴贤盟主也不敢明面上跟他反着来。此次若能击退叛军，夺回被占领的四宝郡，大功一件。联盟军上下，理当论功行赏。那，何不让谷仁出面举荐？”
河尹这地方，要么有人要么有粮。
这道考题，试探成分居多。褚曜心里想着这免费人情能换来多少好处——跟自家一穷二白的五郎相比，谷仁真心算得上是“土财主”，不趁机打秋风对不起这么好的机会。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沈棠肚子里咕嘟咕嘟冒着坏水儿。
河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吴贤这个推销未免太不走心。
沈棠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她只是神情茫然又有些慌张：“那怎么办？倘若再换一处，恐怕、恐怕吴盟主那边不好开口。”说罢，一副非常难为情的模样。
她笑道：“这主意好。”
因此，只能避开郑乔。
听闻谷仁欠了人情，他有个好主意。沈棠一听这话可就不困了，立马来了精神——毕竟是第一块小地盘，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若开局能简单一点，谁愿意挑战地狱难度？
褚曜跟祈善对视一眼。
谷仁道：“可这样未免太委屈。”
这么一块地方，下了大功夫去发展，最后也只是给吴贤盟主做嫁衣，白白打工。
那块地方实际控制权在吴贤手中，想必国主郑乔也不介意顺水推舟发这一道任命文书，借此“离间”联盟军的关系。越想，谷仁越觉得此事可行，现在只待沈棠点头了。
“为何要如此迂回曲折？”
赵奉没在意。
他道：“这个好办！”
祈善：“但也不能彻底将吴贤得罪。”
这块地方是他家中二房夫人的老家，逢年过节都要回去省亲一趟，“出借”不大方便。
沈棠道：“自然是有‘苦衷"。”
不过——
不出她所料，吴贤盟主还真管饭。
至少——
翟乐说着摇了摇头，担心地看着沈棠。
认真思忖，谷仁拿出自己的建议：“不若这样，谷某出面保举你去那边上任？”
第二日，沈棠用共叔武当借口找谷仁借医师，闲谈的时候提及自己准备向吴贤盟主“借”的地盘——这地方还是褚曜和祈善连夜挑挑拣拣找出来的。谷仁听这话，心中一动。
她调侃：“这个饭点，过去还能蹭一顿。”
“若是有……”
吴贤盟主拍了拍手。
谷仁道：“那处地方民风彪悍，不易接手，沈郎主拿阵前力敌公西仇的功劳换它，实在是不值得。是盟主与你说了什么？”他忍不住暗搓搓怀疑吴贤欺负小孩儿没见过世面。
与其想着削弱敌人实力，倒不如想着增强自身。少冲这件事情运作得当，谷仁欠了一个天大人请，与己方是极其有利的。五郎当下还无根基，少不得借势发展自身……
吴贤私下掌控的地盘，的确不错。
目下来看，谷仁也不是敌人。
沈棠佯装不解：“啊？何处糊涂了？”
褚曜这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吴贤开启了推销模式。
因为沈棠不能喝酒，便以茶水替代。
<divtentadv>推杯换盏过后，吴贤盟主询问起“借地”的事儿，不过他也没张口将“出借”的地盘定下来，而是将球踢到了沈棠这边，问问她想“借”哪里。听听她的意见，采不采纳再说。
虽然被拒绝了，但沈棠并未失落。
只是理由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