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很快就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妇人在第一日晚上,拿住了管事的一家老小。
她能在两族大姓在的村落里,和丈夫相依为命,养活孩子,没有被欺负死,就知道这妇人心性坚韧,做事有些章法。
她并没有直接杀人。
而是先将这一家人,困在了他们的家里。
“妇人之仁!”当老农说到这里时,当即有人不认同的高喊,“既然抓到了仇人,便该全杀了!”
“不错,且还要斩草除根才是!”
“也免得有后患!”
“抓住了不杀人,难道等着别人将他们救了去?”
“我听戏文说书,最不爱听的便是妖怪抓僧人,竟还要洗剥干净的才吃!”
“谁说不是呀!我们从菜地里拔萝卜,还不是直接上嘴就啃?”
“那地还是粪水浇的嘞!”
“讲究个啥嘛?吃之前没施肥就得了。”
这些因为听闻娘娘说办不到三个字,就陷入凄然惶恐的百姓,知道娘娘是怎么惩罚的妇人之后,一个个就喜气洋洋起来。
一边听着老农说妇人接下来的作为,一边忍不住点评。
并有不少人觉得她到底是个女人家,做事有些不爽利。
要是换成了是他,会如何如何行事。
这些屁话马上惹的那抱孙子的婆婆骂道:“一个个说得痛快!你们家里杀鸡鸭的,怕不是你娘,就是你媳妇或妹妹!”
“血淋淋的场面都没见过多少,就在这说嘴!”
“大娘说得很是!我们女人家一个月,总要见一回人血的,你们却没这机会!”
“哼!说杀人说得这么大声,不知有几个和我家那死鬼一样,见了血就晕的!”
“不怕你们笑话,老娘我来月信,都不敢让他知道,怕把他给克没了,让我当寡妇!”
敢挤在人堆里凑热闹的女子,大多十分泼辣大胆,说起话来豪迈更胜男子。
又嗓门嘹亮高声。
因而这些娘子军,人数不多,声势却不弱。
不过男人这边当然也不肯服输,便有人嚷嚷着,还是男人敢杀人。
没见法场犯了杀人罪被砍头,多是男人吗?
这话虽然听起来古怪,可却也竟无法反驳。
“到底是男人敢杀人,兴许是见的血少,反而不知道怕。”
“多是一时热血上涌劲又大,等把人杀了才知道怕了。”
“也有杀多了,便习惯了的。”
“妇人犯案,的确多是要筹谋许久,用些手段的。汉子伤人命的,除了惯犯,却多是冲动为之。”
那书生本不想开口,但听众人讨论,还是不禁张了嘴道,“所以那妇人,莫不是有别的打算?”
“依我看,你们说的这些都偏了。”有人嚷道,“那妇人不随意杀管事一家,定是不想多遭杀孽,连累了白娘娘。”
“这话却对极了!”立刻有人赞同道,“娘娘可是天地册封的正神,修行不易,不该损了她的功德。”
“既得了娘娘冒着风险给的恩赐,便不该恩将仇报才是。”
“不是恩赐,是惩罚,降罪!”
“是是是!是降罪!”
“可咱白娘娘的惩罚是让她报仇呀,她不杀那管事的,如何报仇?”
“对呀!所以慈悲为怀的娘娘,明明是准许她杀人了!”
这算是绕到点子上了。
于是大家又都去看老农。
老农见他们这是说完了,才又接着往下说。
原来妇人是让管事一家,在家里担惊受怕,也是为了引出他的帮凶。
最后还因此问出来了罪魁祸首。
……
与此同时。
灵州刺史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