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无心那步履蹒跚的年迈身影映入眼中，即便是陶野也不禁错愕不已。
当初自己因果入道之时，无心借此一步跨入踏天境，直接多了两百年寿元，而且在那之前还有他赐下的一枚蟠桃，可以说短时间内性命无虞才对。
可此刻对方再度上门，还远比上一次的状态更加衰败，这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在陶野分出一丝神识仔细感应无心体内异常时，两步一喘的无心也频繁换气，双手合十主动开口道：
“阿弥陀佛！贫僧……佛音寺无心，拜见祭灵大人！”
由于李氏一族修为达到纳气境的族人基本都还在外历练，而远赴中州的李长风也暂时未归，因此无心的到来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察觉。
祭坛下方，缓缓起身的无心眼神纯净但疲倦不堪，一袭破旧僧袍一如往昔，甚至还多了几个补丁，寻常被他握在手里的酒葫芦别在腰间，看起来依旧超然洒脱，只是手掌上的褶皱宛若树皮般粗糙，再不似当初年轻时的模样。
无心抬头看了眼上方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树冠，声音平和道：
“无心当日不告而别，今日又忽然冒昧拜访，还请祭灵大人勿怪！”
“祭灵大人得道之时，道韵强盛绵延万里，无心既受福泽突破踏天，本该守候在此当面恭贺，奈何身体衰老太快，只得临时远离，如今已然濒死，这才大胆前来。
此行不敢奢望祭灵大人二次相救，只为向祭灵大人阐明缘由真心赔罪，以免祭灵大人或李氏一族误会迁怒佛音寺……”
听见那微弱到近乎入土的声线，结合那双苍老得丝毫分辨不出过往容颜的眉眼，陶野不由得感慨万分。
通过一番观察，他已经大致搞清楚无心佛子的问题。
当初境界不够，还看不出深浅。
如今凭借九重天的空间法则，陶野已经有所察觉。
突破踏天境后，下一步便是感悟法则。
法则乃天地万物运转之规则，具有莫大威能，而无心佛子体内的轮回之力，便是堪比天道规则一个级别的可怕力量。
这就是蟠桃也不能完全解决无心佛子体内生命力不断流失的原因。
凭借陶野目前的修为，蟠桃还不能彻底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因此面对如此高层次的轮回之力，陶野的生命法则才会无能为力。
不过好在他也不是毫无办法。
只要陶野继续让无心服用蟠桃，那依旧能够抵消那股轮回之力对他生命力的消耗。
可按照目前无心体内这种恐怖的流失速度估算，陶野即便生命力磅礴，怕是最后也可能被他掏空……
法则圆满，即可结出道果。
修成正果，便可称之为圣人。
圣人所掌控的法则，才能与天道相当。
而陶野的生命法则虽然进展极快，却也不过闻道境初期，隔显圣境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想要和圣人级别的法则之力对抗，陶野还没有那个能力……
毕竟无心体内的轮回之力可不像是陶野识海中那道圣人神魂使用的残缺法则。
真正完整的天道法则，即便是闻道境九重天也只有被碾压的份儿。
若非有强大神秘的衰劫影响，就算有盘古精血的加持，陶野仍旧不可能躲得过一位圣人残魂的夺舍之术。
从这方面也可以推测出，无心佛子的前世，极有可能是一名十分强大的圣人大能！
虽然不知道对方如何落到这种地步，但既然对方需要帮助，自己也恰好有能力，怎么说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面对这种级别的大佬，陶野还是很热心肠的。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他愿意付出一点点的帮助，对方便会回报他丰厚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