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盯着他，呼吸渐渐重了几分。
他表情严肃起来：“冒昧问一下，你应该不是打算让幻兽统一大陆什么的吧？”
虽然问出口时柳岸感觉自己这个问题很可笑，但他又确确实实在担心这个——
已经拥有大陆巅峰实力的赤，以及必然会站在他这一边的江流璟，再加上江流璟对人类和幻兽双方的影响力。
如果他们有一统天下想法的话，虽然听起来荒谬，但柳岸觉得他们真的能够完成。
“柳岸？”莫涯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他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柳岸苦笑一声：“抱歉，但是莫涯，身为人类，我必须问清楚这个。”
他又看向赤郑重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结果，无论最终是也好不是也罢，我都不会阻拦你们。”
柳岸此刻也有些紧张，毕竟赤不同于江流璟，赤是能动手就很少动嘴的，一直以来都以不服就打到你服的暴力风格出名。
柳岸担心自己的提问激怒他。但事实上，赤并没有因为他的提问生气。
在江流璟以外的事情上，赤的情绪其实一直很稳定，毕竟这些都可以被归类于“不重要”那一栏里。
“不打算。”赤回答道，“统一大陆太麻烦了，又不能把人类都杀光，回头还得管。不如就像现在一样，让你们自己管理自己。”
莫涯和柳岸：“……”好有说服力的理由。
“我信了。”柳岸心头松懈下来，又深深叹了口气。
他脸上重新堆起微笑，“那么，你们打算把国家建在哪里？应该不只是一个失落森林吧？”
失落森林对于人类很大，但要容纳众多性情散漫且习惯个人领地的幻兽的话，就显得狭窄了。
江流璟看了一眼赤说：“关于这一点，我们有一个想法。”
莫涯提前猜测道：“和其他国家一起瓜分那些灭亡国家的土地？那些地方现在都还是无主的，就是还保持着死域后的状态。里面的生物生机都断绝了，土壤也坏死了，要重新恢复正常生态环境需要很久。”
对于主要生活环境是自然山野的幻兽来说，这或许有点难接受。
赤摇了摇头：“我不打算和你们人类争夺地盘。”
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他从空间道具中取出一份地图摊在桌面上，指了指他们所在的方位——大陆最北部的一个小角。
赤说：“你们难道一直没发现过吗？这块大陆的边缘非常干净。”
如果是正常的自然地貌，沿海地区都会有许多岛屿一样的边缘地带，作为陆地到海洋的过渡区域，远远望下来会显得十分柔和。
但是在苍古幻域的地图上，大陆北半边就仿佛一块被干脆利落切下的饼干。与海洋交接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并且边缘轮廓也十分笔直。
这一点莫涯和柳岸此前居然真的从未注意过，毕竟大陆上的人类都将目光放在陆地上，很少有人敢于探索海洋。
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海洋就是世界的边缘，但事实上，这个认知从未被印证过。
“难道是……？”
两人呼吸都突然一滞。
赤点了点头：“没错，现在的大陆其实是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