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是很服气,便站起身来与之辩论,但言辞之中却是极谨慎的,几乎是一句一拱手,更是不敢提及那位真人的名字。
“这位道友所言不假,只是那位真人却绝非我们寻常人可以揣度的,其虽仅有二十,于我等修士之中,仍如婴孩一般,但其事迹便是连多数尊者也是难以仿效的。至于到底有何,那你便且听我说。”
说书人一声惊堂木,“啪”的一下,那投影便换了幅画面,只见那影像中天雷奔涌,日月无光,苍茫天地间,有一处小城飘摇难定。
“诸位道友可知,这青洲的西极,有一孤城,名唤青苍,原是开拓战争时留下的临时堡垒,仅有一处微薄残脉支撑,后经千年耕耘,才堪堪有些几分灵气。”
“而那位真人便是出生在如此边荒之地的散修家中,其家竟连处洞府也无,只能生活在如凡人般的院落中。但就是如此贫瘠之地,却生出了如此天骄。”
“及其生时,天雷乍响,仙气升腾,如此奇景,便引来诸邪窥视。孽物围城,妖魔犯边,滚滚血云吞天食月,便是遥在青洲正中的上宗苍启,也能感受到那无尽的恶意。”
“如此危难之际,青苍城无一人能救,城中修士直道天劫难逃,便是那位真人的双亲也不由得相拥悲泣,愿来世再成一家。但那位真人自诞下后,未哭先笑,自母亲怀中飞出,扬手指天,便见浩荡雷罚陡然降世,那千里血云豁然一清,直令诸邪尽灭,而城中修士无一人伤亡。”
“如此神迹,除那位真人外,可有一人能够做到?”
说书人再一拱手,那画面又变,一襁褓婴儿飞至空中,双眸含电,挥手引雷,好似真仙降世,天道显存。
灵予看到那影像后,着实有些绷不住了,自己出生时也就是下了场雪,哪有这般恐怖。要真有浩荡雷罚的话,也是只会是自己没有攒好善业就突破的结果。
“这……的确是没人能做到。可是这般奇迹便是化神尊者也难做到吧,那位真人当时不过是刚刚出生的婴儿,又怎么可能实现如此奇迹呢……不不,我不是质疑那位真人……只是太敬佩真人才过于好奇的……”
提出质疑的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敢相信,但话说出口,却又是极惊恐地朝苍启宗方向拜了又拜,唯恐因言受难。
“呵,那位真人可不会计较你这等无能之辈的言语,她可是天道宠儿,只需唤一声,便能招来天雷相助,只需倾耳一听,便能领教天诲。你我在这里说的一切,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才不跟你这般小人计较。”
说书人见那人有质疑之声,当即翻了个白眼,讥讽道。
灵予的确是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说书人还真是实打实地认为自己说的都是真事,而另一个人也是实打实地感到恐慌。
怪不得自己前段时间总会收到一些零零碎碎的信仰之力呢,原来是在这里啊,虽然这些人都是练气小修,但架不住数量大,总合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我们这种人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才只知道质疑,那些真正能进入苍启上宗的天骄们对那位真人可是无不敬仰。你可知那上宗的少宗主,青洲新一代的第一人,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根毛的存在,也是对那位真人恭敬有加,甚至亲自为那位真人执刀做脍。”
灵予又瞥了覃浅一眼,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打听出来的,要是让银竹知道了,可没有覃浅什么好下场。
“当真如此?如此奇人,我怎么没听说过,倘若她真来了这万权宗,去参加这雏凤榜,我倒要去跟她讨教讨教。”
茶馆外突然走进来了一个少女,金丹巅峰的气息让茶馆中的练气小修们无不战战,这里本是他们一些小散修吹嘘之地,怎么突然跑过来一位真人,看她的衣着,竟然还是万权宗本宗的真传。
“一壶镜崖初雪,谢谢。”
金丹少女自顾自地在大堂中找了个空位与人拼桌,被拼桌的人七魄吓飞了六魄,人跟傻了一样,不知道该留该跑。
茶馆之中鸦雀无声,像是时王地仙出手将时间停滞了一般。少女有些纳闷,怎么这里这么不待见她吗?怎么刚才她路过的时候还在门外听得起劲,觉得白听人家故事有些过意不去,才进来付一壶茶钱,结果他却不说了。
“怎么不讲了啊,那位真人又是谁?苍启宗这几年的确好像又招了一位亲传,年纪很小的样子,但我却记不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茶倒是不错,就是不甜,我有些喝不惯。”
少女见没人搭理她,便有些郁闷,只好自己抬手取了一壶茶水,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咂咂嘴却觉得不怎么对味。
“真人莅临,小店蓬荜生辉,小道能沾染真人的一丝仙气,已是三生有幸。真人想听话本的话,包厢中杂音少,也能看得清楚,还请真人上座。”
听她这么说,说书人便如生了锈的械骸魔一样,吱嘎吱嘎地转了起来。只是茶馆小,最好的包厢已经被灵予二人占住了,他又不好让少女坐在稍次些的席位,只能祈祷灵予她们能够读懂气氛,把位置让出来。
“师姐,你可要好好跟我解释解释呢。”
灵予不愿被卷入此事,便拉着覃浅想走,只是还未等动身,那名金丹少女便上来了,正与要离开的灵予撞了个对面。
因少女只是个金丹真人,灵予之前便没多注意,此时近距离一看,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便松开了抓住覃浅的手,上下打量着这位少女。
少女见到灵予也颇为意外,亦是没来由地觉得熟悉,但看见灵予的长发,眼中便闪过了惊喜。
“原来,你就是那位真人啊,这仙号还真是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