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也不必责怪你的父亲，当时他的选择，未必不是一种保全你们母女的方式。”杜无双背对着何赐悠悠地说。
“什么？”何赐惊醒，他在这句话里面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似乎当年父母的感情突然恶化是有着很大原因的。
杜无双稍稍侧身，让自己的余光能够看到何赐：“当年我在炎黄壁垒觉醒成神，你的父亲作为我当时的助手，无疑承担着无比巨大的压力。当时有一支势力在对我的亲信进行清算。他必须表现出颓唐，甚至崩溃，才能躲过那一劫。”
“你是说我的父亲，何冲，也是一位异血？如果我没有记错，异血定律第一条就是父子无法传承是吧？”何赐心潮澎湃，他不知道杜无双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接下来杜无双说的话打碎了他的世界观：“是的，你作为识海的拥有者，记忆力怎么可能出错。但是并不代表异血定律一定是对的，不是么？”
何赐不解。
“异血的出现频率之低，一向是在百万分之一以下。而最近10年时间，觉醒率来到了十万分之一以上。”杜无双似乎很是耐心，“以前甚至很少出现近亲之间有两人以上觉醒异血的，可是这百年来，大规模的异血家族都出现了不少，吉尔伯特家族，星野家族等等。”
“您是说异血的基因在最近发生了大幅度的进化？”何赐狐疑地问。
杜无双摇头：“在我看来不是，真正的纯种人族并不是很多，全世界三成以上的人体内都流淌着异族的血液。现在的集中爆发更像是大自然的预警——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新生血液加入，人类将无法面对末日。”
“所谓末日也不过是神明大面积觉醒。”何赐看了看杜无双，多少有些不舒服。
杜无双叹口气：“其实你干爹我是不怎么支持神族和人族相互攻伐的，我不知道你学过神族历史没有，在诸神黄昏之前，我就一直是主和派。对我来说，有个风景如画地方酿酒喝酒就好了。”
何赐苦笑不得，但确实，据他所知，酒神狄俄尼索斯就是那么一个毫无追求的主神——准确来说希腊十二主神中很多都没什么追求。比如赫尔墨斯，整天除了恶作剧和偷东西就没其他正事儿干了。
“其实圣托里尼岛那里的风景真的不错，我最近一直在和诸神黄昏商量，我打算定居在那里，弄个酒窖，弄个游艇。看看日升日落，出海钓钓金枪鱼。”杜无双自嗨了一会儿，然后摇头，“可是别的神明不是这么想的啊，他们非得把这个世界占据下来不可。我估计，最多还能喘息五年。”
何赐皱眉，白泽和杜无双纷纷告诫他时间不多了，看来给人类的时间确实很少。他不相信两位大神会同时预测错误。
“小家伙听说过醉者吟么？”杜无双伸手摸了摸何赐的脑袋。
“人生百载，岂可无酒。过客三千，岂可无诗？今君览我杀生诀，吾待君歌醉者吟。”何赐的脑中回响起这段话，那是他学习杀生决的时候听到的一句话，他现在轻轻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