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猪不能杀!那是要等郴哥儿回来,招待亲戚朋友的!”
阎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李郴回来吗?等他回来再说吧!”
吕氏被阎颜看得心里一个咯噔,但仍说道:“阎颜,那是家里的猪,你做不得主!”
“大舅妈,你又忘记什么事了吗,当时李荷花欺负我,你说要补偿我,等我喂的那头猪长大了,卖的钱都归我。呵呵,我听信了你的话,在生病以前,一天三顿,一顿不落地喂养它......你说,我做不得主,谁能做主?”
阎颜说着从小厨房拿了两把刀出来,一把是砍骨切肉用,另一把是尖利的剔骨刀,这种剔骨刀她觉得平时在山上也用得着,还特意多买了两把。
“宋老板凑合用着吧,以你的手段和经验,就算是这样的菜刀,宰一头猪应该也不在话下。”阎颜将两把刀递了过去:
“你去后院叫上我三舅家的两个皮小子,他俩对杀猪应该很感兴趣。”
“没问题,阎姑娘,保证让你在中午吃到新鲜猪肉!”
吕氏看到宋屠夫接过,熟练地挽了几个刀花,顿时又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而一旁跟着出来的李荷花,见到宋屠夫炫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鼓掌大呼:“相公真厉害!”
吕氏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拦下了正要往后院的两个人。
“女婿,那头猪不能杀。”
宋屠夫却直接越过她,径直往后院去,李荷花却停了一停,说道:“娘,今天我回门,怎么没有亲戚来呢?我记得大姐和二姐回门的时候,家里都摆了回门酒,怎么到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呢?”
“这......荷花呀,你这是在怪我吗?前天那种情况,咱家没有一个亲戚知道你出门子了,我贸贸然去请人家来喝回门酒,我该怎么解释,该怎么和人家说,你是被抢走拜堂的!”吕氏没想到李荷花这脑回路一转,竟然直接跳到回门酒上了,她气急败坏地斥责道:
“我真是白养你一场了,彩礼比不过人家,连给父母的礼物也没有,今天回门就拿那四样薄礼,这是在埋汰谁呢!”吕氏破口大骂:“你们给我站住,不准动我的猪,要吃猪肉,回你们家吃去!”
李荷花停下来,转头愣愣地望着吕氏,感觉自己忽然懂了些什么,心里一阵失望。
“娘,我即便是被相公抢去的,可也是正儿八经拜了天地,你竟然连亲戚都不通知一下。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我的彩礼虽然只有六两,可是我也不是不知道,村子里头别人家有出嫁的,彩礼三两就是多的了,就这样别人家里头还给备了嫁妆。”
李荷花觉得十分委屈,眼泪不由得就流了下来:
“娘,我从家里走的时候,身上穿的,都是相公置办的,连家里的一根针我都没有拿。今天我回门,那是前天就和你说过的。你明明有时间准备,却什么也没有准备。如今连阎颜都知道要招待新女婿,你作为我的亲娘,却只想着让我相公补彩礼,而且一直在挑拨我和相公的关系。娘,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吗?”她说得声泪俱下。
吕氏面色阴沉,实在没想到这傻闺女今天的脑子比以往都清楚许多,倒是难以控制了,吕氏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二,就先听得一旁的宋屠夫说道:
“媳妇儿,是我鲁莽了,要是因为彩礼的事情,惹得岳母生气,这个是有原因的......岳母,当时要回彩礼,实在是情非得已。”
宋屠夫对于此事,早就有了办法解释,也正好确实有人给他提点了几句,要不然吕氏真让他补彩礼,他还只能耍无赖了。
现在既然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倒是想试一试:“我们县新来的主簿专管民风民俗,他那天正好在镇上,听说我成亲给了女方三十六两彩礼,立即派人勒令我要回去,说我违反了乡里的什么风俗。还跟我说不能起这个坏头,要不然往后有人家以此为例,都要这样高额的彩礼,怕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