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妈,不必这么麻烦,东耳房我住着挺好的。”阎颜随手关了门,“这屋子日头照得够足,我住在这屋子里,太阳这么一晒,心里头都觉得舒服。”她舒展了一下手臂,“大舅妈,你看里面有没有表哥的衣服什么的,收拾出去,往后我就住这儿了。”
吕氏的心里此刻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恶心又无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昨夜大儿媳徐氏鼓动金宝在西耳房的炕上撒尿,她就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又想给阎颜一点厉害瞧瞧,所以就没有阻止。
没想到,这一举动竟然被阎颜给拿捏住了,让她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局面。
吕氏现在懊悔不已,早知如此,昨晚老老实实地把西耳房收拾出来,给这煞星住进去,哪有如今的情况呢!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吕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开口道:“颜颜,那是你表哥的住处,昨夜是权宜之计,可毕竟男女有别,即便是他如今不住在这儿,你要是长久住着,怕是不妥。”
“是这样吗?”阎颜面露迷惘,眨巴着大眼瞧着赵婆子和李兰花,
“外婆和兰花表姐也觉得这样不妥?”
赵婆子看了吕氏一眼,见她露出哀求之色,遂开口道,
“颜颜,你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不比从前还小。你大舅妈说得没错,这样确实不妥。”
阎颜又看向李兰花,李兰花忙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这是你们家的事,我可管不着。娘,阎妹妹,奶奶,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郴哥儿回来,娘你托人给我带个信。”
说罢,李兰花飞速地逃离这是非之地,生怕慢了一步再被吕氏叫住。
“既然这样,大舅妈,您如今住的,那是我爹的房间,说出去只怕更是不妥吧?”
阎颜一下一下抛着那块碎银子,看似十分闲适,然而嘴里面说出的话,却让吕氏的心一下跌入谷底。
吕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阎颜。
“颜颜,不许这样说,这是我安排的,你要怪,就怪我这个老婆子吧!”赵婆子眼见吕氏呆住,顿感觉不妙,忙训斥阎颜。
阎颜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顺从,她收起碎银,抬起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满脸失望地看着赵婆子。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心,仿佛在这一刻,她所有对外婆的依赖和信任,都被背叛了。
不就是演戏,谁不会似的,要是不仗着这副样貌,收一点利息,岂不是对不起原身这天生的小白花长相!
阎颜心中暗暗想着。
赵婆子给阎颜看得心虚不已,急忙说道,
“唉,总是我考虑不周,想来郴哥儿在京城也难再回来,房间空着也是浪费。既然颜颜要住这屋子,老大家的,你就给拾掇一下吧。”
“娘,那怎么行呢!再说,西耳房也都收拾出来了。”吕氏急忙说。
“大舅妈,不如这样吧。”阎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提着建议,
“您如今住的房间,是曾经我爹娘住的,我来住,那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这......”吕氏又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那是正房,那是主人房,她和丈夫两人费尽心机才从老太太手里要到这间房来住。住进主人房,正好彰显他们作为长子长媳的威严。
如今要是搬出来,像什么话?
“颜颜呀,搬来搬去的也太过麻烦,听外婆的,你就住东耳房,外婆做主了,你乖啊。”赵婆子上前去握着阎颜的手,语重心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