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办公室里面，响起高跟鞋落地的声音，陈起航沉浸在烦闷的思绪里，没有分心去关注那突兀的“咯咯”声。
“陈哥，喝杯咖啡提提神吧。”短发女老师在陈起航旁边停下，弯下腰逐渐靠近。
陈起航嗅到一股浓郁刺鼻的香水味，霎时打了个喷嚏，他忍着鼻子的痒意，抬起头看向站在旁边的女人。
然而还没看清人，意外生起。
“啊！”
一道急促的惊呼声在陈起航耳边炸开。
下一秒，陈起航右侧肩膀被温热的咖啡浇湿，没等他做出反应，女老师快速拿了米杏色的手帕给他擦拭着。
“对不起，怪我手抖没拿稳，陈哥，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想着你一会儿要上课，才泡了咖啡给你……真的对不起。”女老师的身体快要贴在陈起航身上，神情带着慌乱和歉意，眼底深处划过一道晦涩不明的暗光。
陈起航不习惯其他人靠得太近，他很快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垂眸看着湿淋淋的衬衫，眼底的烦躁更明显了，眉头也紧皱成一团。
什么糟心事都让他碰着了。
“没事。”
他从办公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动作有条不紊地擦拭着被咖啡液淋湿的位置。
由于他穿的是白衬衫，咖啡液的痕迹很明显，肩膀及胸口乃至腹部的位置皆被打湿，衬衫粘在皮肤上，只觉黏腻难受。
现在赶回家里换衣服也来不及，他暗叹一声，自认倒霉。
女老师皱着眉，眼眶泛红，“陈老师，要不你把衣服脱了，我拿去洗手台洗洗，旁边杂物间有速干机，不到五分钟就能烘干衣服。”
陈起航犹豫片刻，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但是自己在女老师面前光着膀子，像什么样儿。
女老师心思细腻，自然知道他在考虑什么，“你去休息室里面脱衣服吧，脱了后我再拿去洗干净……我……我不进去，烘干衣服后我再拿回给你。”
陈起航在某些时候容易钻牛角尖，但此时看着女老师满含愧疚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接下来的课长达两小时，实在无法忍受黏糊糊的咖啡液淌在自己身上。
现在距离上课时间不到十分钟，他没什么好犹豫的，很快走进办公室旁边的休息室里面，三两下解了衬衫扣子，脱下脏兮兮的衣服。
咖啡液透过衬衫沾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明显的印子，他伸手摸了摸，黏黏的触感，很不舒服。
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开启，陈起航蹙起眉转回头，看向门口微垂着脸的女老师，内心越发烦躁了。
啧，明知道自己在换衣服，怎么不敲门。他眸光微暗，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
女老师抬起红润的脸颊，羞涩地瞄了陈起航一眼，接着又低下头盯着脚尖，磕磕巴巴地解释：“啊……忘记敲门了，不好意思……这条毛巾是新的，已经过了温水，咖啡液沾到皮肤上不好受，你拿去擦擦。”
陈起航抿了抿唇，转回身，又把衬衫穿回身上。
“不用了，你先出去。”
冷漠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女老师紧了紧手上的毛巾，往前走了几步，毫不犹豫关了门。
陈起航以为女老师已经离开，也没回头查看一眼，慢条斯理地扣好衬衫扣子。
今天确实倒霉，先是被秦恙那货堵在卫生间亲到头晕目眩，现在又被女同事洒了咖啡。
他可以想象到，接下来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定会引起不少学生关注。
“陈老师。”轻柔绵软的女声伴随着高跟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起航全身一抖，显然被吓到了，他刚转过身，那女老师便很快抱住了他的后腰，羞涩又紧张地说：“我……对不起，好不容易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我喜欢你！陈老师，从你上大学期间，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很冒昧，但我忍不住了。我爸妈逼我去相亲，逼我嫁给不喜欢的男人，我怕自己再不向你告白，就来不及了。”
她说得声情并茂，眼眶的泪珠翻滚落着，不消片刻便簌簌落下，瞧着十分可怜。
陈起航反应颇大地扯开她的手，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黑沉的脸色及眼里的烦躁毫不遮掩，“你是故意的。”
他说话一向直接，没有一丝委婉，裹挟着冷意的眸子扫向香肩半露、领口大开隐约可见饱满胸口的女老师。
女老师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陈老师，你在说什么？”
她眼里全是茫然和无措，衬得她这张脸更显无辜，但凌乱的衣服却处处透着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