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契约的最底层，非主仆契约的仆方莫属，仆人，甚至比奴隶还不如。
随意驱使，生死皆由不得自己。
他扯出一抹苦笑，“好。”
梅骰脑御剑往丞相府而去，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离丞相府越近，血腥气越大。
布高杏紧紧抓住梅骰脑，僵硬成一尊雕像。
她不敢动，她不敢思考，她只是希望快点，再快点。
说不定是对面杀猪办宴会呢。
布高杏，你不要想多了，现在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要想。
她的牙齿在打颤。
梅骰脑将厚棉袄披在她身上，也挡不住她浑身的颤栗。
终于，她落在了丞相府的大门前。
她推开虚掩着的门，入目，是满院的红色。
红色的血液汇成一条小溪，布高杏踩下去，溅了一脸一身。
“外祖母，大舅，二舅，三舅，大舅妈，二舅妈，三舅妈，大表哥，三表姐，二表妹……”她呼唤一个个熟悉的亲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空旷。
她踉跄两步，“别吓我，我最胆小了，你们知道的，不要开玩笑了。”
她不信，这都是假的，她固执地翻开一具具尸体，辨认一个个熟悉的人名。
“三表妹，大舅妈的丫环。”她喃喃，偏执地继续翻找。
“大舅，二舅妈。”外祖母呢，外祖母还活着。
她已来不及悲伤，木家三百二十口人，还差她外祖母，她外祖母一定还活着。
她充满希望地推开祖母的卧室，看到祖母正笑看向她。
瞬间，无数委屈都涌向心头，无处安放惶恐有了栖身之所。
她有了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