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今日这聚会,似乎是少了几个人呐。";
很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便令民房中有些癫狂的狞笑戛然而止,气氛也重新剑拔弩张起来。
";是谁?";
";谁没来?";
经过提醒之后,在场的汉子们尽皆意识到了今日的";袍泽";,确实比往常时候要少上几人,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这些漕军将校虽然分工不同,势力范围各不相同,甚至私下里还时常爆发争执,但在面对朝廷的时候,却是能够保持着惊人的统一。
也正因如此,他们的祖辈方才得以在运河上立足两百余年,并且世袭罔替,父死子继。
";事已至此,何须藏头露尾!";
";少了三个人!";
眼见得不安的情绪便要在人群中弥漫,最先说话的壮汉便是有些粗暴的扯掉了自己头上的罩袍,露出了一张满脸铁青的面庞。
";今日务必要将那几人揪出来!";
见有人带头,其余的汉子们也是不甘示弱,纷纷脱掉了身上的黑袍,并以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身旁的";袍泽";。
多长时间了,他们这些漕军将校上一次像眼前这般";慌乱";,怕是还要追溯到二十余年前吧?
";是新建伯的人。";
随着在场年岁各不相同的将校们纷纷脱掉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原本的面容,无故缺席此次聚会的漕军将校,也被确认了身份。
";新建伯..";
闻听耳畔旁有些惊怒的嘶吼声,在场的漕军将校们脸上均是流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色,但心中却并无太多意外。
毕竟严格追究起来,那新建伯王承勋本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而如今缺席的三名漕军将校,私下里又与王承勋多有走动。
如今来看,这三人只怕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那新建伯王承勋收为己用了。
";事不宜迟,必须要尽快动手了!";
或许是知晓自身在背地里的所作所为极有可能已然被新建伯王承勋透露给天子,民房中的壮汉们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全然不似最初那般淡然桀骜。
";后天便动手!";
";再跟城中的盐商们通个气,让他们也一起动手!";
";南京那边呢?";
因为事关重大,意见不一的漕军将校们很快便陷入了疯癫的争执中,彼此间各执一词,互不退让。
不过在经过一番吵闹过后,烛火愈发微弱的房间中还是响起了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引得在场众人颔首不已。
";没时间和南京通气了。";
";这一次,只能靠我等自己了。";
";后日就动手!";
噗!
吹气声响起,本就微弱的烛火瞬间熄灭,环境幽暗的民房也恢复了最初的黑暗,将空气中涌动的一切情绪,尽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