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鹤把贺景琛搀扶到椅子上，脸上的神色并没有轻松。
“许主任，我想请问您一下......”徐鹤下意识地看了眼贺景琛。“病人何时可以清醒？”
作为医生，徐鹤清楚地知道尤佳人的情况绝对不是救回一条命这么简单。
贺景琛还没从喜悦中回身，乍一听徐鹤的话，猛地抬眸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许华安皱了皱眉，看了眼徐鹤。“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是病人的出诊医生，我也是外科医生......”徐鹤舔了舔干涸的唇角。
许华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你也是医生，难怪！......”
他垂下眼眸，看着贺景琛道：
“原本我想等明天再和你详谈的，病人刚接受手术，止血点也找到，可以说手术非常成功。”
“可是她出血量很大，而且拖了这么长时间，我不能确定她醒过来的时间......”
贺景琛顿时觉得天花板都开始旋转，他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
“她......她还醒的过来吗？”
“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但是这个也不是绝对的，可能她明后天就可以醒，也许一个月两个月。”
许华安顿了顿，有些不忍，但是作为医生，他有必要把最快的结果告诉病人家属。
他叹了口气，语气很轻。
“也有可能就这辈子就这样睡下去。不过孩子，只要照顾的好，即使病人昏迷着，到时候也可以采取剖宫产。”
这算是一个比较好的消息，徐鹤松下一口气，安慰道：“贺先生，情况未必会糟到那一步。”
贺景琛点了点头，红着眼眶问道：“许主任，我可以去看下她吗？”
“不行，现在她已经被送入IcU，任何人都探访不了。”
许华安摇了摇头，上前两步，拍了拍贺景琛的肩膀。
“放心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也很久没休息了吧，先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万一她明天就醒了，你这样的状态照顾不了她！”
许华安在护士的簇拥下，去换衣服。
徐鹤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贺景琛，其实两人相识不过十多个小时，但是可能同在异国他乡的缘故，徐鹤莫名地能和他共鸣。
他在贺景琛旁边坐下，开口劝道。
“现在起码把命保下来了，往后的每一天，不会比现在更差。你不应该这么沮丧。”
也许是那句“不会比现在更差”打动了贺景琛。
“徐医生，我想你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医生。”
贺景琛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徐鹤的肩膀。
徐鹤摊了摊手，愁眉苦脸地做了个表情，语气有些不认同。
“我以为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好医生了。”
贺景琛一愣，没想到这人这么自恋。
两人视线相撞，随即相视一笑，带着些对彼此的了然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