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问凝……”
这道熟悉的声音，在唇齿间冒出她的名字都有点艰难。
林森站在楼梯口的位置，有点温意和复杂的神色落在她的身上，总是捉摸不透的他，也有这么情绪外露在他人面前的时候。
柳问凝微微一顿，停下了脚步，她和林森可不一样，没有那么多情绪在里面，眸光轻闪，轻慢的笑着，周围围绕着她的空气都带了点轻松和随意。
“看来林先生在异界的生活体验的不错。”
林森唇瓣微微蠕动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明是他拦住了柳问凝，却只剩下了沉默，视线落在她裹着的外套上，柳逸那天的话语一直飘散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从一开始他接近柳问凝就是有目的的，可是现在已经和他没有了干系，他却已经抽不出身了。
林森想，他应该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对待任何事情都是置之事外的，就算真的因为利益牵扯，他也不该有多余的情绪。
“你受伤了。”
沉默了良久，他只说了这一句话，还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林森这样多少有点符合柳问凝的猜测，除了柳逸，和她有点联系的人大概都不知道。
柳问凝挺洒脱的，她的能量融合也在直线上升着，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大概自己这辈子能承受的所有巨大的痛苦都在这场攻略里了。
“啊，是吧。”
她的话语还是含含糊糊的，但是却丝毫不避讳的微微往上撩了一下袖子，温和的眉眼，笑的随意洒脱。
总不能因为身上的伤口就一直遮遮掩掩，畏畏缩缩的吧，不在意就好了。
柳问凝并没有把袖子卷的很高，但仅仅只是露出一小截小臂，上面的伤口就足以让人湿了眼眶，这不仅是狰狞的，还是zr病毒发作的开始。
林森呼吸一窒，像是被潮汐淹没，一种密密麻麻的痛感从心脏蔓延至心口，空气中只是有微微的风抚过，明明不冷，他却浑身都是冰凉的。
“是不是很疼？”
林森还是那么废话，不过他居然后悔这次脱口而出的话语了，差点咬到舌头。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废话啊，怎么会不疼，那可是最邪恶折磨人的zr病毒啊。
柳问凝慢慢的放下袖子，其实挺不愿意回忆的，不过她还是敛着眸子，漫不经心的哂笑，慢吞吞的回答着，“还行吧。”
骗人，明明是骗人的。
林森他并不是傻子，他就算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是zr病毒那么邪恶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能让人生不如死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活着也是被阎王要了半条命的那种。
“我后悔了。”
林森垂在一侧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掌心一片冰凉，沙哑着嗓子，有点像是喃喃自语。
柳问凝垂着眸子专注的整理着衣袖，他的声音太小，有点没听清，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了一句，“什么？”
林森脑袋压的很低，眼尾泛起一抹红意，不知道是在回答柳问凝的话语，还是已经失了神，还在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柳问凝，我后悔了。”
林森想要抬起头，但是他只敢拿手挡住自己的眼睛，身子僵硬着，一点多余的动作都不敢有了。
柳问凝的手微微一顿，舌尖抵了抵侧脸，有点涩意，不在意的轻笑着，随性散漫，语调还是一样的平静温和。
“别可怜我啊……”
林森的手轻轻划过眼角，带走了一丝狼狈，他像是在急切的反驳着她的话语，“没有，柳问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