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章之窈的眼睛，“谢家三位遗孀不肯放弃遗产，谢瑞闵的舅舅就拿不到钱，张展的身边已经很不安全。”
“我听说，他现在无论是在家，还是出门，身边都围着很多的保镖。”
“他担心那些人整不到他，就会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所以他才帮你弄了这个防身的工具。”
章之窈牵起嘴角，浅笑了起来，“我现在除了去医院做复查，已经闭门谢客，我一个陌生人都见不到，应该还比较安全。”
肖云锋看着章之窈脸上那抹浅淡的笑意。
他发现那个笑，竟然比哭还难看。
他知道章之窈在隐忍什么。
他想了很久以后，终于忍不住说：“章立彬跳楼的事情，我刚刚已经听说了。你不要想太多，他走到今天，完全是他自己作孽，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章之窈听到肖云锋这么说，这才红了眼睛，“我不记得我跟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矛盾。”
“我拒绝借钱给他，不是我把钱看得比他的命更重，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这件事情。”
章之窈说到这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我想不起来的东西太多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回忆。”
“但是，除了让我晚上失眠以外，我想不出更多的东西。安德鲁张让我不要强迫自己，他说那些记忆永远都找不回来也有可能。”
肖云锋看着章之窈的脸，小声说：“我的人跟我汇报，章立彬去见过了陈尧以后，又去找了伍涓。”
“他可能是想找伍涓借钱，结果被徐嘉辉和钱家亮给直接赶出了门。”
“有人听到他对那三个人说，他要把周世辉真正的死因供出来。没过几个小时，他就去跳了楼。”
肖云锋伸出手来，轻轻地擦拭掉章之窈脸上的泪水，“章立彬很有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才被人给灭口的，他的死你不用自责。”
“你放弃继承他的遗产，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他现在资不抵债，你继承遗产就要替他偿还那些债务。你没有必要为了他，再去跟那帮烂人打交道。”
肖云锋看着章之窈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
他柔声说：“你做手术以前，没有这么多愁善感。我几乎还没有见到你真正哭过，哪怕是你妈妈去世的时候。”
章之窈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安德鲁张说，这也许是二代芯片的问题。它让我的情感体验变得很丰富，有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哭或者想笑，有时候又理智冷静到像个机器人。”
“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出这么矛盾的两种现象。”
肖云锋爱怜地摸了摸章之窈的脸颊，“你先管好自己，养好你的身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你不用替别人承担太多。”
章之窈一边点头，一边轻声问：“我爸说，他知道我哥真正的死因是什么，难道我哥不是死于意外？”
肖云锋见自己一不留神说漏了嘴，他就赶忙找补，“我估计这些话是章立彬吓唬那三个人的，没想到竟然把自己给坑了。”
“你哥确实死于电梯故障，但没有人查出那部电梯被人为破坏。所以，物业公司和电梯公司给伍涓赔了一大笔钱。”
“这件事情你不用去想太多，我们现在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一切等你养好病再说。”
章之窈正准备说话，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看到是祝汉昇打过来的，就赶忙接听。
祝汉昇说：“刚才我妈给我打电话，说陈霏在医院里面企图自杀。她动手拔掉了输液的管子，她用针头扎自己的颈动脉，幸亏医生和看守她的人出手及时，才制止了她的举动。”
章之窈听到祝汉昇有些幸灾乐祸的语气，她估计祝汉昇还不知道章立彬已经死了。
她就轻声说：“刚才章旭东给我发微信，说我爸跳楼死掉了。”
手机听筒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章之窈知道祝汉昇正在开车。
她就赶忙对他说：“你好好开车吧，路上注意安全，等你方便说话了，我们再通电话。”
祝汉昇闷了几秒钟之后，才重新开口，“没关系，我在用车载电话，不影响驾驶安全，我只是太吃惊了，所以才下意识地踩了一下刹车。”
“我妈跟楚文都在连城，他俩可能还没有听说这事。等那边天亮了以后，我给他们打一个电话，你节哀顺变吧。”
章之窈低声问：“力宾建筑跟思楠解除合作协议以后，该他们赔偿的那些钱，现在全部到账了吗？”
祝汉昇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们认账但是没有钱付，到目前为止几乎是一分都没给。”
章之窈轻轻地闭了闭眼，“看来，要想让思楠不破产，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盯紧陈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