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江宴川扭过头,与门口的盛菱四目相对。
他先是一怔,随后眼底划过狂喜,然后归于平静。
只是一瞬间,盛菱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
盛菱突然想起来,上辈子她得知消息去找他的时候,看到他的第一面,他也是这副表情。
只不过她当时一门心思全在他的伤上面,根本没理解他眼神里的意思。
这一次,她没有立马走进去,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江宴川,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话。”
“要是你想让我走,我马上就走,以后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回来我也不会再理你一次。”
“我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江宴川一噎,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从医生那里得知他的腿彻底废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思考了。
果然,两世都不能逃离自己受伤的命运。
如果是像前世那样还有机会恢复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再把盛菱推开的。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腿伤得比前世更严重,而且是做复健都没办法康复的那种。
他心里不是没有恨的,好不容易能跟盛菱重来一次,结果他又要拖累她了吗?
在盛菱来之前,他想了很多。
他实在舍不得盛菱离开,但他又实在不想把她困住。
一个废人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盛菱不欠他的,他不想她跟前世一样为了照顾他这么累。
而且,他这一世跟前世不一样,那是一辈子。
他不想在盛菱看他不顺眼的时候再离开,那样比让他死还难受。
在看到盛菱的一瞬间,他都已经决定好了。
谁知,在听到盛菱说的话后,他又不确定了。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盛菱见他不说话,冷哼一声:“行,不说话代表默认是吧,那我走!”
说着,她转身就要决绝离开。
江宴川嘴比脑子快:“阿菱,别走!”
盛菱压了压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之后转身进门走到他面前。
“阿菱!”江宴川看她脸色不好,小心地拍拍床边的椅子:“你坐!”
盛菱依言坐下,将他打量了一遍。
他心里打鼓,摸了摸自己没剃的胡茬,自嘲一笑:“我现在这副样子很难看吧。”
盛菱答非所问:“我给你的山鬼钱你戴着了吗?”
江宴川点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已经断成两半的山鬼钱,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把它怎么了,它在我出任务的时候什么碎的我也不知道。”
其实碎的时候,他是有感觉的,但这话说出来却有些匪夷所思。
当时他不仅是被打中了膝盖,还有一发子弹是打在了他的左胸口。
这枚山鬼钱帮他挡下了那发子弹。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这么薄的一枚铜板,能挡下子弹吗?
简直是不可思议。
但事实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