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军队的生活是十分危险的,我从小也就认识到这一点。”
“因为在每一次任务之后,总会有几个人的伤亡。”
“从最开始的悲伤到中间的麻木,再到为他们的牺牲而感到自豪。”
“我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风铃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抖,但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
“他们给我取名叫风铃,所以在我看来,这就是我的真名。”
“他们说风铃可以带来祈愿,可以帮我们驱散一切不好的东西。”
“而现在,唯一活下来的我,反而更像是为他们死亡而摇响的丧铃。”
风铃说着说着,眼睛已经湿润了起来。
张生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很多时候盲目的去安慰人,反而会使得他们变得更加脆弱。
“你知道吗?”
“从那之后的每天晚上我都可以梦见他们的音容笑貌,在我面前慢慢的变得血腥而漆黑。”
“拼死作战的战场也变成了人间炼狱。”
张生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战争的残酷性。
“不过……当我醒来时,反而觉得庆幸……我活了下来。”
风铃懊恼地抱着自己的头,整个人倚在栏杆上,仿佛失去了力气一样。
“生命的美好在于活着,所有生命都向往着生存下去,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张生言不由衷地说道。
毕竟在他父母死后,尝试的第一次自杀开始,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乐子了。
嗯……现在是为了自己的承诺。
“不……我不一样。”
风铃听了张生的话,却并没有放松,反而是摇着头。
“在听到他们说我体内临界值马上就要发生病变的时候,我打心底是舒了一口气。”
“因为这意味着我也会走上绝路,等待我的就只有……死亡,我……能和大家团聚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想离开学院去报仇的,就算……这只是单纯的送死。”
风铃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臂,然后又死死地将它们抱住。
“但如今……我已经说服不了我自己的内心了。”
“虽然聊的不多,但我可以感受到艾拉对于生活的热爱,对于生活的渴望。”
“可她明明得了凋亡病,病情还这么严重,却还能顽强地生存下去。”
风铃缩成了一团,眼角却飘着在房间里和沙兰有说有笑的艾拉。
“我真的很害怕,我想活下去,却又不想这么一个人活下去。”
说完,风铃将头埋进了膝盖里面,掌声只能听到些许微微的抽泣声。
“哈——呼——!”
张生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风铃的身边,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觉得愧疚吗?”
风铃没有抬头,但张生能够看见她的脑袋轻轻点了点。
“放心,你没什么好愧疚的。”
“相信我,在你那些叔叔阿姨的眼里,你能活下来,就是他们最大的幸运。”
张生没有用战友来形容,因为在风铃的描述中,能够听出,这并不是单纯的战友情。
“你应该活着,不对,你必须活着!”
张生说了半句话之后,摇了摇头,随后坚定地说道。
那语气坚定的让风铃都忍不住抬起了头,不明白为什么要我这么说。
“为……什么?”